說罷掛斷了電話。
「他給我出難題。」裴令宣難以置信地盯著手機。他的微信緊接著彈出新信息, 是明伽發來的地理位置,那是個他聞所未聞的地名。「地球上真的有這地方嗎……」
人喝多了酒廢話是要多一點。小蛇黑著臉開車, 懶得搭理他。
「真有意思, 我其實連他真名叫什麼都不知道。這有沒有可能是美國電影裡演的那種劇情,他是某個神秘組織的成員,專門用美色[]誘騙獵物上鉤, 再把受害者騙去偏遠地區殺死拍下視頻在暗網兜售,或者在網上找好買主把人賣去境外?」他摸著額頭, 想不清自己是如何淪落到這境地。「不對,我是喝醉了嗎?」
小蛇:「是,你喝醉了。」
「不管,我要去機場。」
「你真要去?你不怕耽擱工作啊?」
「我請假,就說食物中毒了。誰還沒點特殊情況?他們可以協調先拍沒有我的戲份,我只是男二號。」
「虧你想的出來啊……這話要發網上去絕對是全網黑了,你今生今世別想翻身。」小蛇嘖嘖慨嘆。
裴令宣聳肩道:「我至今為止的每一份工作都完成得很好,隨到隨叫每天守在劇組不叫敬業,演好角色才叫業務能力。憑什麼黑我?我選擇演員這行就是圖不用朝九晚六還賺的多。」
「那你也不怕被同行詬病耍大牌是吧?」
「過度在乎他人的眼光是活不長的。你別和我辯論了,去機場,我不說第三遍。」
他的要求是胡作非為、不計後果,但小蛇照辦了,畢竟是僱主的命令和吩咐,區區助理無權置喙。不過小蛇又說:「哥,你說,你算不算一種突變型的戀愛腦?」
「為什麼是突變型?我就是戀愛腦。」裴令宣故作心花怒放狀道,「哄男人和被男人哄是我一生為之奮鬥的事業。」
小蛇:「……你會遭報應的,不是不報,時辰未到。」
「我遭報應了誰給你開工資?一天到晚不念我的好,天天詛咒我,信不信我找到合適的人把你換掉?」裴令宣親力親為地查詢機票和航班,他規劃著名飛機、火車、自駕……長途跋涉所需的時長,真遠啊,最快也要明晚才能見到明伽。24小時不多不少,正是他刻不容緩當即出發的期限。
:我買好機票和火車票了。
:[圖片]
:[圖片]
他將訂單截圖發到對話框。
小明:……
小明:。。。。。。
:[親親][親親]
小明:好吧,我去火車站接你
裴令宣捧著手機喜憂參半,什麼,所以沒有真想讓他去嗎?
口是心非,嘴硬心軟啊。
裴令宣從未在冬季去過北方,臨行前他在機場買了厚實保暖的冬衣和圍巾,先從杭州飛哈爾濱,哈爾濱轉機去漠河,再從漠河坐火車前往塔河,路上的耗時與坎坷不亞於往返呼倫貝爾。
而且火車是普快硬座,沒有空調暖氣,他被凍得膝蓋發痛,隔壁座的小姑娘卻還在吃推車上賣的雪糕。一個人的旅行既孤獨又令人神往,他望著結霜的玻璃窗,模糊不清的白霧掩隱著大興安嶺的山脊;車廂內為數不多的旅客都在安靜地閉目養神和發呆,寒氣繚繞在每個人呼吸間。
手機艱難地轉出兩格信號,收到的是麥邁歇斯底里的語音:「裴令宣!你腦子被狗啃啦?」
凶什麼凶……他輕鬆敲字回復道:只去一星期,會按時回劇組。
麥邁未必是擔憂他的所作所為影響工作或風評,更怕的是他不受管控、想一出是一出,放縱他為所欲為,只怕助長他將來捅出大簍子。
裴令宣補充道:我只是去玩兒,不會給你惹事的
麥邁:玩兒!?你知道那是什麼人嗎你就去玩兒!趕緊給我回來!!!!!!!
他的手指懸停在半空,然後猶猶豫豫地把麥邁設置為消息免打擾。
好了,世界清靜了。他將音樂播放列表切換到搖滾樂,靠著椅背緩緩合上眼。
狗仔發來的照片有上百張,而視頻只有兩段,黑燈瞎火躲在車裡拍的,清晰度高不到哪兒去,但依稀能認出人的樣貌。
一段是兩個身型高瘦的男人從夜店走出來,舉止還算正常,像普通朋友。
第二段是裴令宣和那個男人站在夜店門口,前者在看手機,後者把手伸到其背後,既像摟腰又攬肩,不過裴令宣把人推開了,雙方很快吵起來。結尾是裴令宣坐進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