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傾點頭,用兩百二十八塊,買下了一對沒有刻名字簡寫、刻意要求店員做的略有殘次的情侶對戒。
又是半個多小時過去,那兩枚躺在程傾手心的成品戒指,在燈下折射出些熾白的細小光芒。
最後被隨意地拋進針織衫外套的兜里。
帶著這兩個小道具,程傾登上了去楚知鈺家的車。介於安保等問題,明星在一個地方的住宅通常都比較固定,所以他倒不太擔心對方會跑去別的地方住下。
他在別墅區外下了車,雖然始終戴著口罩,但是保安記得也認得出他,沒有多問就放了他進門。
程傾走到楚知鈺家門口時,本就暗淡的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之前楚知鈺給了他一把院門的鑰匙,程傾帶著,用它開了鎖。
至於房門用的是電子鎖,他也知道密碼。當時楚知鈺說要給他弄人臉識別,他嫌棄有些麻煩,就一直都是用輸入開門。
試了試,發現對方沒換。
程傾的表情一點也不見意外,直接便推門進去了。只是屋內沒有開燈,黑漆漆一片,按下開關後也是分外冷清,諾大的別墅安靜得沒有一丁一點的聲響。
——不在家。
楚知鈺的生活作息很規律,也從來不是夜不歸宿的人。已經將近十點,他卻還是沒有回來。
原因無非只會是因為他。
或者究其根本,是岑遠今天和他的那通電話。
難哄。
程傾暗暗地想,不過也還好不會是不能哄。楚知鈺先前不答話的那點心軟,其實已經在無形間為他妥協了很多。
比如現在的他,在甚至談不上是越過對方底線,更像是將底線撕碎的前提下,依然沒被回收進入對方私人領地的權利,也顯然仍是楚知鈺的男朋友。
樓上倒是些,主臥房間裡屬於他的東西,連擺放位置都沒有一點變化,沾滿了屬於兩個人生活的氣息。上樓後,程傾目光略帶欣賞地審視了一圈。
畢竟這也是他幾個月努力下來的傑作。
從衣櫃裡取出一件自己的大衣,擺弄出被動過的樣子,接著將那兩枚素圈戒指攥入手心,程傾才又下了樓。坐在沙發上,給楚知鈺打去了冷戰數十天以來的第一通電話。
被接通的第一句,程傾用粉飾太平的語氣開口,問:「你現在在哪兒?」
第一聽感像在質問著深夜仍不歸家的男友,是所有情侶都會做的查崗。雖然他儼然並不是這個意思,現在他們之間的狀況也並不適合質問,將好不容易維持的微妙點燃。
「」
那邊的沉默有些久,久到程傾險些以為,對面是因意外接觸藝人對象電話,慌亂不知該如何措辭的楚知鈺的某個助理,因為他知道楚知鈺不會迴避他。
而助理會知道藝人的感情現狀,也一點也不奇怪。
可是就在程傾準備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楚知鈺的回話卻慢一拍地從話筒里傳出。語氣正常,只是嗓音帶著些倦倦的啞意:「怎麼了?」
有點冷,也有些沖。
但過了幾秒,他似乎是詢問過身旁的人,才報出了一個地址,說:「在和陳導還有幾個前輩吃飯。抱歉,被拉著喝了點酒,剛剛沒有太反應過來。」
程傾記起來,前些天陳樅的這個局也喊了他來。只是當時聽說他正滿歐洲飛,今天才剛回京,便讓他先安心在家歇著,安撫他說也不差這一次了。
輕輕地嗯了聲後,程傾開門見山地同他說道:「我想來你家拿點東西,但是你好像不在家,抱歉沒有跟你提前說就進來了。我現在在你家客廳,如果你沒意見的話,我就自己上去取了。」
這回楚知鈺倒是回得很快,問:「什麼東西?」
雖然聲線依舊平穩,但程傾聽了出來,對方是生怕他是來將衣服行李全部搬走。
明明楚知鈺才是一直在生氣的那個,可偏偏好像程傾才是真正扮演著不願與對方多說的人的角色。他的語氣低了低,小聲地說:「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拿完東西我立刻就走。」
「你找我」楚知鈺的發聲打斷了電話的終止,雖然程傾本就沒打算真要掛斷,「就只是為了說這個?」
他在給程傾留機會。程傾聽了出來,只是並不準備要。
「嗯。」
這回程傾是真的掛斷了。
沒給對方任何回話餘地,「滴滴」的尾音在空寂的室內迴蕩了片刻。
打開手機搜索了下約飯地址距此的距離,略微計算了下車行時間,程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