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宫野志保收拾妥当,从自己的隔间里走出,看见坐在矮桌旁边的只有伏特加一个人。他正在低头翻看手机中的简讯,没注意到自己。
她秀眉微蹙,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询问道:“琴酒呢?”
伏特加这才抬头,“大哥他说有点事要处理一下,先行一步。你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
宫野志保想到了自称来“度假”的苏玳,又结合现在忽然不辞而别的琴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秋原和光,现在正跟在那朵艰难前行的海嗣后面,这只酷似泰拉大地上的“底海滑动者”的海嗣似乎想引他到什么地方。
这个家伙向周围释放精神干扰可能只是想自保,在结合它身上的伤口,以及颇为人性化的反应,秋原推测,这可能是刚转变为海嗣的人类,还保留作为人类时的部分思维习惯,还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他看小海嗣爬的实在艰难又缓慢,于是好心地上前伸手把对方抱了起来。“你指路就好了。再这么走下去,我倒不急,就是怕你累死在半路。”
他明显感觉到怀中的海嗣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开始挥舞起触手,像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最后发现自己的肢体语言对方可能看不懂后,无奈的垂下了大部分腕肢,只留下一根指着正确的前进方向。
接下来的路程秋原时不时和它说着话,也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小海嗣起初还会挥舞触手作为回复,几次三番后发现这人大概率是在逗自己玩,决定于其把力气用在听他的垃圾话上,还不如努努力长出人类的口器和他对骂。
太阳渐渐西斜,脚下的沙滩也渐渐变成了碎石滩,原本还算宽敞的路狭窄起来。他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右边是广阔无垠的海,左边是逐渐高耸的山。
忽然,秋原正喋喋不休的嘴停了下来。一股细密的冰凉感正顺着他的脊背向上爬升,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暗处锁定着他。他转身,看向自己来时的路,海浪拍打碎石滩,什么都没有。
他心中啧啧两声,暗道这就是高灵感的不好,如果这是什么跑团游戏,自己刚刚就要过一个san check了。
他很确定刚才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可能是海嗣,也可能是山本和夫记忆里那个男人或是同伙。无论是哪个,他都不是很担心,正所谓一切恐惧来自于火力不足。于是索性不管他,当务之急还是先看看怀里的海嗣要把自己引到哪里去。
他加快脚步,而那道视线的主人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注意到,便也不再盯着他,那种如影随形的压迫感随即消失。
终于大概又走了十五分钟左右,他已经能看见前方海岸线弯曲的弧度之间隐藏着一个黑暗深邃的洞口,沉寂的悬崖峭壁环绕着这个无人涉足的角落。
迎面而来的海风凛冽而湿润,咸湿腥臭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伴着海浪拍击着洞穴壁垒的声音,洞口传来的呜呜声如泣如诉,仿佛有无数凄厉的呼喊回荡在这片狭隘的海域。
秋原怀中的小海嗣开始瑟瑟发抖,它收回一直指路的触手,合拢了头上的触须,把自己缩成一团。
秋原拍了拍它以示安慰。“别怕,这是自然现象,风吹过洞穴或隧道时,会迫使空气以较高的速度流动并造成压力变化。这种压力变化导致了空气分子的振动,从而产生尖锐的声音。”他试图用唯物主义思想缓解对方的恐惧。
小海嗣安静了一瞬,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它迅速舒展触手顺着秋原的裤腿爬了下来,跌跌撞撞藏在来路的一块礁石后面。接着它又伸出蓝白相间的触腕指了指海岸洞穴,又摆了摆手表示再见,然后把自己的头缩了回去。
行吧。
秋原踩着脚下咯吱作响的碎石,走近洞窟入口处。洞窟入口笼罩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之中,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户。在这个暴风雨和潮汐变化频发的地区,海浪对崖边岩石进行长时间的侵蚀,形成洞穴。
他从系统空间里拿出了手电筒,随着手电筒的光一点点移动,照亮洞穴内部,首先映入秋原眼帘的是层层叠叠的岩石峭壁,上面覆盖着厚厚一层暗绿色的菌毯,残留着海藻和贝类留下的痕迹,暗示着曾经无数生命在这片黑暗中消逝。
他听见在海浪拍岸的巨大声音掩盖下,似乎有窸窸窣窣的咀嚼声。秋原皱着眉头继续移动手电筒的光芒。他先是看到了地上疑似人类的残肢,接着是看上去被海水腐蚀很久、只剩下半个的铁笼子。秋原拧动手电筒调大光圈,重新照向原来的方向。
忽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