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承認的是魏只被那張請帖搞到了心態,一下子將生活的順序全部打亂。
凌晨睡不著的時候會因為枕頭上還留有李攀的氣味崩潰,又或者是因為在家裡不小心踩到一顆李攀衣服上的紐扣失態掉淚。
這段時間不能看喜劇,討厭花好月圓的結局,認為全世界的快樂和自己無關。
更不能看悲劇,會放大身上痛苦的感覺。
魏只吃著餛飩眼角掉眼淚,察覺女兒情緒不對的魏母這才開口。
「李攀搬走了?」
「嗯,東西已經全部拿完。」魏只抽了一張紙,輕輕地擦掉那滴淚珠。
「其實媽就是想來看看你,不是要怪你,你又沒有做錯什麼?」
你又沒有做錯什麼這句話一下子讓魏只鬆了口氣,之前一直想著就是瞞住媽媽不讓媽媽知道這件事,卻沒想過媽媽會這樣說。
「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沒想到李攀媽媽會把請帖寄給你。」
「就是噁心人唄,不在一起也好,我姑娘也不是找不到更好的。」媽媽用勺子在碗裡撥了兩個餛飩回魏只的碗裡。
魏只一直有個問題想問,趁著只有母女二人把這個問題問出口。
「媽,你說結婚有什麼好處?」
大家都說結婚,可是結婚到底有什麼好處卻沒有人說出來。
要是結婚是 1+1 小於 2 的,為什麼不能自己過,明明是一道簡單的算數,可是卻有無數人把自己繞進去。
這個提問讓媽媽沉默了好一會,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結婚的好處?」媽媽放下碗,認真的思考了魏只的提問。
「我們那代人結婚哪裡會思考有什麼好處,年齡到了周圍的人都要結婚,本身沒什麼文化和本事,找一個差不多的人就結婚。」
「那你希望我找一個差不多的人結婚嗎?」
這個問題魏只媽媽卻回答得很快。
「我不希望你找一個差不多的人結婚,但也不希望別人都結婚你還沒結婚。」
對話中讓魏只想到了初中時代發生的一件事,那會班上有個同學的生活費丟了,全班找過無果,這件事就捅到了班主任的耳朵里。
班主任三十六七,燙過的捲髮在早讀路過同學身邊時會有一股殘留的藥水味,眼球有些往外突,審視學生的時候總是像在瞪人。
被偷了生活費的同學站在講台邊上哭得梨花帶雨的,班主任把這件事簡單說明之後,讓所有人都站起來。
被偷錢的同學先是一個一個檢查同學們的課桌,接著是書包,最後是校服的口袋。
魏只初中時候的「貧窮」讓她輕易的洗脫嫌疑,她的口袋裡只有幾塊錢的零錢,書包課桌也都是乾乾淨淨的。
外加平時和這位同學關係還行,所以那個女孩子也沒有很仔細的查找,只有那些被重點懷疑的對象被認真查找過,臉上有掛不住的窘迫。
明明不是自己偷錢的,可是女同學檢查到這裡的時候還是會止不住的臉紅心跳。
年少的時候總是會輕易被窘迫感包圍,不好意思在公交車上等下一站時要下車叫師傅提前停,會因為要和父母的朋友打招呼而覺得難堪,青春期穿了一件不合適的衣服沒法大方出門。
一些現在看來微不足道的事情,以前總會胡思亂想。
期待有人和自己同一站下會提前喊,也喜歡那些叔叔阿姨先開口說沒事那麼大了不用喊人,穿了不好看的衣服渴望身邊的同學說沒事挺好看的緩解尷尬。
一旦有人站在自己同一邊就會好過得許多。
每個人心甘情願讓檢查的原因都是在證明自己不是小偷,環繞一圈下來還是沒有找到丟失的幾百塊。
班主任開始讓大家匿名寫紙條,寫認為誰是小偷。
認為這個詞很妙,妙在這種得票最高的往往是那些班級里不愛從眾沒有朋友的同學。
魏只想了好久,還是交上去一張白紙。
人們從眾的原因往往是因為不想落單,成為世界的另類,成為被拋下的那個。
就連現在也是一樣,周圍的人都開始進入成家立業結婚生子的階段,那些還沒有到「終點」的人也要趕快跑。
可是魏只和十五六歲時一樣,心中沒有答案,總不能因為別人都寫她就要硬寫一個她認為的東西上紙條。
那天晚上,魏只睡得很安穩,醒來之後房間恢復了整潔的模樣。
她起來桌上放了一碗粥,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