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家裡見到的,爸爸整個人的氣色還行,這次去世難道是有意外?
白天來弔唁的人比晚上的要多,魏只和秦淮到俞悅家靈堂上香,俞悅還跪在團蒲上給弔唁的人鞠躬。
一到晚上殯儀館設置的守夜靈堂打麻將、打牌的聲音又起來。
後面的臨時儲物室卻傳來了俞悅兩姐弟的爭吵聲,俞悅媽也摸著聲音過去看,姐弟兩人劍拔弩張。
「你們這是做什麼?外面都是親戚看不見嗎?」俞悅媽想要試圖平息姐弟兩人間的怒火,她並不知道俞悅姐弟兩人為何吵架。
可俞悅的下一句就讓她也害怕起來。
「你也別走,爸爸到底是怎麼死的?」熬夜的眼眶通紅,外加寒心俞悅把這句話問出口。
「好端端的說這些做什麼,都已經是死了的人了。」俞悅媽的腦子飛快轉了一下,企圖搪塞俞悅。
俞悅這個人就是一根筋,要是讓她曉得真相,沒準真的會像是三姨媽說的那樣直接掀翻屋頂。
誰知道俞悅直接上前,拉住了俞悅媽的手臂:「那你敢不敢到他冰棺旁邊說清楚人到底是怎麼沒有的?」俞悅不知道哪裡起來的一股大力氣,拉著俞悅媽就往外走。
俞悅媽的手死死的扒住房間裡的柜子不想出去,俞悅那頭卻不肯撒手。
「媽,你就直接給她說她能做什麼?」俞超早已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你瘋了嗎?俞悅外面那麼多人呢?你還有沒有當我是你媽?」俞悅媽嘴上強硬著,身體不敢鬆懈半分抓著櫃門不讓俞悅把她帶出去。
「三姨媽根本不禁嚇,她全部都給我說了,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
俞悅早就從三姨媽嘴裡得知真相,不敢確認一家人真的會做出這種事。
俞悅媽用力的甩開手,整理了一下衣服,一股腦把事情發生的經過都說出來:「他非要給你攢一筆錢自己要停藥,身體那麼差不吃藥什麼下場又不是不知道。」
說出這句話臉上沒有半分愧疚,哪怕俞悅爸爸的大半輩子人生都在為這個家庭奮鬥,哪怕不算是富裕,卻也還是熬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我每個月按時給你打的錢都足夠買藥的,他一個病人說不吃你就真的不給他買,你這是在殺人!」
「俞悅我是你媽,你說話注意點。」一句話又讓俞悅媽轉變成那副尖酸刻薄的嘴臉:「他自己不願意吃藥,買了就丟掉,讓把錢留給你。你前段時間非得上什麼電視,你把看到以為你要開始結婚嫁人,怕拖累你才不肯吃藥的。」
俞悅上綜藝節目也被俞悅爸爸看到,普通人不知道綜藝節目其實也是有劇本的,會刻意製造一些話題熱點讓人有觀看欲繼續追下去。
俞悅爸爸以為俞悅找到了幸福,擔心藥罐子無底洞般的身體會拖累俞悅,正好檢查出身體情況惡化故意不吃藥,不想拖累俞悅。
在這個家裡幾十年都沒有什麼發言權,第一次衝著俞悅媽發脾氣,讓俞悅媽把這筆錢給俞悅留著,別等著俞悅要出嫁這個家裡什麼都拿不出來。
「他檢查出身體惡化是什麼時候?」
一直沒開口的俞超突然說話:「是上次你回家的時候,他的身體他比我們清楚。回來的前幾天正好不舒服,就去醫院做了檢查,你走後沒多久就曉得他病情惡化。」
原來那個從門口望到客廳的一樣是俞悅爸爸的強撐,知道身體不行默許了俞悅媽騙俞悅說他身體不行趕回家。
可是那天俞悅就站在門口,整個人被憤怒衝破了腦袋,一行人也把焦點放在了俞悅媽媽騙俞悅的身上,俞悅從始至終都沒有進家門去叫一聲爸爸。
「可是他到醫院洗胃的事情你怎麼不說?」
三姨媽嘴裡還原了爸爸去世的真相,說俞悅爸爸和俞悅媽大吵了一架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一瓶百草枯喝了下去,發現送去醫院洗胃已經晚了。
冰棺里的人臉被蓋住,俞悅沒來得及去看爸爸,要是想死俞悅爸爸早就死了,可是偏偏在這時候選擇用一瓶百草枯結束生命,中間肯定還有什麼事情,可是三姨媽沒有繼續說下去,俞悅只好來問俞超。
「我說你在江北早就攀上高枝不願意回來的,隨便說了他兩句,他個病秧子還想看著你出嫁不成,我哪知道他大晚上會去喝藥,說到底就是他沒福氣,你都要嫁入了卻沒有這個命享福。」
吵了一輩子,這句話也沒有在意。
很難想像那個晚上就是這句話戳到了這個懦弱了一輩子的男人的自尊心,厭倦了幾十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