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英,你做事太絕,我現在只是落難,親姐妹你都不願意幫我一把。我都說了,等小超安頓好一切就會來接我的。」
隔著門,俞悅姨媽也在屋內喊,字字句句清清楚楚。
「姐,你也別怪我絕情,這小超是什麼樣子我們都是看著長大的,別說他安頓好一切來接你,小超現在估計連你這個媽都不認。」
「怎麼不認?小超每天都給我打電話問我怎麼樣,說他現在進了另一個廠子工作,等這個月工資一到手就來接我。」俞悅媽還在嘴硬,心裡容不得有人說她兒子一句不好。
「別騙自己了,前幾天還有鄰居在街上見到小超遊手好閒偷人東西挨了打,你清醒一些吧。當初要不是你重男輕女,對俞悅不好,現在你早就跟著俞悅到大城市享福去了。」
開始也想收留姐姐幾日,結果買菜的時候鄰居撞見俞超偷東西,趕緊跟俞悅姨媽說,留著俞悅媽在家裡遲早要惹禍。
俞悅姨媽也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老家不大這些事情要是傳出去對她家也不好。
俞悅的姨夫連著好幾日不回家,姑娘兒子也討厭這個大姨在家裡住著,隔三差五去同學家學習,再這麼下去這個家也得散掉,只好在俞悅媽出門後把行李丟出去。
縣城上的旅館便宜,可再便宜俞悅媽也住不起,拿著行李到處找俞超。
問了好多人,有的人說在網吧見過,她就去網吧找,好幾個和俞超年紀相仿的人,扭過臉來都不是,耽誤了人家打遊戲,還被咒罵了幾句。
有的人又說是他們年輕人愛打牌的地方,在這裡見到了平時和俞超要好的幾個年輕人,可是一聽俞超的名字就滿臉嫌棄,說俞超打牌輸了錢也不給就跑了,現在俞超媽來了讓她替俞超給錢。
打牌的地方是一個廢棄的小屋,平時就被縣城一些遊手好閒的年輕人占著,沒事就聚集在這裡打牌喝酒。
那群人吵著要讓俞悅媽給錢,說話都帶著酒氣。
俞悅媽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燈:「俞超賭錢我又沒看見,萬一是你們欠他的不給他怎麼辦?現在他人不在都是沒證據的事。」護住身上的包包死活不給辦。
「瘋婆子。」年輕人們罵罵咧咧。
「你兒子要是真的那麼有本事,就不會撿人家剩飯吃,偷東西被打的命都快沒有了。」說這話的人正在抽菸,俞悅媽上前抓住那人手臂質問對方俞超到底去哪裡了。
聽到關於兒子的消息一下就來了力氣,抽菸的人以為她瘋了,把菸頭丟在地面上,張著一口大黃牙說道:「就在縣醫院邊上那個麵館啊,撿人剩下的麵湯喝,還偷老闆收銀台的零錢,被老闆抓住打了個半死,這事兒你順著去問附近的人都知道。」
俞悅媽有些心疼,一段時間沒見兒子竟然混成這副模樣,被抓著的人用力扯開俞悅媽的手:「瘋瘋癲癲的和你兒子一樣,趕緊給老子撒手,別把老子的衣服拽壞了,你到時候賠不起。」
「我兒子在大廠是當領導的人,你這破衣服有什麼賠不起!」撿起地上的包走。
「有病,俞超什麼爛德行大家又不是不知道,還在大廠當領導,現在大廠看門都不要他。」人群里又是一個踩著酒瓶的人說話,眾人鬨笑。
「我兒子就是比你們有出息,廠里可重用他了,哪像你們這些人似的。」
「搞快點滾吧瘋婆子,做夢想得腦殼都瘋了,剛才打到哪了?老子好好的一把牌都被攪黃。」從地上撿起酒瓶子指著俞悅媽:「滾不滾?信不信老子打死你?」
「快滾快滾!」一人發聲,其他幾個也催促著俞悅媽滾。
俞悅媽不想和這些小伙子糾纏,真鬧起來她也鬧不過,撿起行李就走。
根據那群人說的,到縣醫院附近的麵館挨家挨戶的問有沒有人見過俞超,直到問到一家麵館,老闆才晦氣地說:「你找那小偷?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偷我零錢箱子的錢被店員發現揍了一頓。」
「你打我兒子?」
「你兒子是個小偷,我沒送他進警察局都算好的了。」麵館主人放下要拉的面:「要吃麵就點單,不吃就趕緊走。」
「那我兒子去哪了?」俞悅媽知道理虧。
「你兒子你問我?」麵館主人從後廚出來, 圍裙上還帶著麵粉,隨手指了門外:「有時候就在這路邊賒東西吃,你自己找去吧,別耽誤我做生意。」
最後,俞悅媽還是在路邊遇到俞超,已經餓了好幾天的俞超上來就問媽媽有沒有吃的可以吃,臉上還掛著前些天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