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銀杏打著旋從屋頂落下,有微風吹過,紙張被輕飄飄地吹落在地。
壓抑的聲音傳來。
少年的手肘壓在書桌上,額頭抵著,背部弓下來。
少女伏在他背上,手在他衣衫里,隆起一個隱秘的弧度。
「你上次,是不是就是這樣對我的?」
少年猛地按住她的手腕,兩人如角牴的鬥士一般較勁。
她大膽的行為快要把他心底的野獸勾出來,虞景閉著眼喘,慢慢笑起來。
「殿下……喜歡嗎?」
凜凜也紅了臉。
她要是說喜歡,她的臉還往哪擱?
可是她要是說不喜歡……明明就是很……啊。
他見了她失態的模樣,她也想看他的。
「喜歡啊。」她說。
指尖碰了碰他濕漉漉的眼,她緊盯著他的臉,看見少年漂亮的臉上一瞬間有歡情流淌。
像荼靡花開,一剎那艷極。
「你怎麼了?」她問。
少年不答,耳朵紅透了。
她故意說:「臉好紅啊。」
刀刃般的力度抵住了她,在她掌心微微滑動,快把她也燒著了。
毛絨絨的狐尾不知何時捲住了她的小腿和腰,在她的皮膚上無意識地輕蹭。
狐尾尖尖有些硬的毛髮掃過她的皮膚,立刻泛起奇怪的癢意。
下一刻,少年柔軟的嗓音在微風裡飄來,像可憐兮兮的小貓。
「殿下……」
「我……我有點不舒服。」
「好難受。」
-
凜凜從未見過這個樣子的虞景。
他控制不住妖化了,明明衣衫還在身上完整地穿著,可泛紅的皮膚卻從扯開的衣領,滑落到手肘的大袖中露出。
手背變紅了,猙獰的青筋從薄薄的皮膚下透出來。
他渴求她的親吻,她的安撫,殷紅的唇尋找她。
他主動將狐耳遞到她唇邊,凜凜重重吸了一口,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求求我,我就幫你。」
少女奸計得逞,紅透了的臉上是得意的笑。
虞景目光幽深。
他整個人,糜艷的像從冰川雪地里爬出來的精靈,冷艷,墮落,攝人心魄。
她呆呆地看著這樣的美人,看見他紅唇開合,
「殿下……景求求你……」
他繼續道:「幫幫我。」
「就一會兒。」
凜凜喜歡看他求她,這使她難免想到在最開始時那個高傲冷漠的虞景,征服的快感操縱了她,她走進他的陷阱。
「好。不過——」
她提出條件,「你要讓我……」
少女的紅唇挨近他的狐耳,輕聲說了一句話。
午後的室內安靜極了,以至於小小的聲音都被放大。
屋頂上有松鼠快速爬過,還有橡子掉落的聲音。
少年發出細細的輕喘,從來沒聽到過的。
凜凜看著被風不斷揚起的窗紗,就像少年的呼吸,虛弱,無力,纏綿,窒息。
陽光漸漸消失了,天色陰暗了下來。
凜凜的目光又落在霧蒙蒙的山間,這麼大的霧氣,好像快要下雨了吧。
雨在山間很常見的,說不定馬上又是連綿一周的陰雨天。
少年抵在手臂上的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突起。
凜凜把手伸過去,和他握在一起。
少年張開修長的五指,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嵌入少女柔軟的指縫中。
兩人五指相扣,緊密貼合在一起。
長時間後,雨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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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鶴知夜離開了幽州,正在往陵城趕。
一路上,他裝成夏國境內最不起眼的俠客,跟著一群遊俠兒騎著馬往最近的客棧奔馳。
這群遊俠兒是狐族隱藏在夏國境內的一小部分勢力,很是古道熱腸,義薄雲天,對他的劍法佩服不已,一路上對他恭恭敬敬,頗加照顧。
絡腮鬍子大漢回頭沖他笑道:「鶴先生,今晚不如就在這裡投宿,店主是我相好的,分文不取!」
鶴知夜抓著韁繩,也笑道:「那就多謝秦兄弟了!」
兩人客套一番,眾人才進了店,要了廂房,點了酒食,用過飯後,才各自回屋歇息。
鶴知夜站在窗前,看著遠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