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聽到這樣的請求,秦宇星心中卻有種本該如此的感覺,甚至有幾分隱秘的竊喜。
秦宇星起初有些困惑。很快就想明白了。他一直不知道怎麼回報孟冶的幫助,因為他看上去似乎什麼也不需要,但是現在,孟冶忽然說他很需要他。他終於可以幫上孟冶的忙了。
「當然可以!」秦宇星一口答應,「如果你需要我的話,平時我也可以來!對了,你不用每次都來接我的,我可以騎車過去。我查過了,騎過來快的話只要半個小時……」
孟冶問出口時,腦海中閃過他昨晚震驚的神色和逃避的舉動,正心中忐忑,冷不丁聽到他一連串的話,聽上去態度十分積極,仿佛今晚就想上門陪睡,一時之間愣住了。
聽他甚至說要騎車送上門,孟冶連忙開口:「我可以讓司機來接你。」
秦宇星:「會不會太麻煩了?」
孟冶說:「不會。我平時常常自己開車,我的私人司機其實沒什麼事。」
秦宇星忽然想到什麼:「我們大一必須住校,所以我剛才說平時可以來,可能不太方便。」
雖說必須住校,但並不是每晚都會點名。昨天偶爾外出一次,沒撞上查寢,自然無所謂。但如果每天都外宿,肯定有被發現的一天。
因為先前誇下海口,他此時感覺有點尷尬,下意識撓了撓頭,看著孟冶不好意思地笑。
小狗送上門來,當然沒有送回去的道理。孟冶想了想,說:「沒事,我想想辦法。」
秦宇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辦法,總之,從那天以後,他就開始每晚陪孟冶睡覺了。
他心裡當然很清楚,這是清清白白、單單純純的睡覺,可是架不住室友隔三差五打趣,說他深陷溫柔鄉,拋棄他們這些大老爺們了。
甚至連秦樹也聽說了他戀愛的事。
這天他們一塊吃午飯,秦樹當面問他:「你談戀愛了?我怎麼不知道?」
室友在一旁添油加醋:「哎呀,都談了一個多月了,整天蜜裡調油,如膠似漆。」
秦宇星用筷子戳戳飯,搖頭否認:「別聽他瞎說,沒有。」
秦樹審視地打量了他半晌,忽然說:「宇星,我和院長說好了,搬回福利院去住,順便可以幫院裡做點輕巧的工作。」
秦宇星愣了一下,木木地點頭:「這樣也好。」他當然希望他和秦樹能像從前一樣,兩個人彼此陪伴,每天嘻嘻哈哈,一起吃飯打球寫作業。
可是他也明白,對於目前的秦樹來說,回福利院住是最好的選擇。
秦宇星的室友都知道他是在福利院長大的,聞言也沒有驚訝,還插科打諢地安慰他:「哎呀,等你再回來上學,就是學弟啦。」
秦樹買了今天下午的車票,上午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了,似乎只是通知他一聲。
秦宇星隱隱覺得,他們和從前不一樣了,不再是彼此毫無秘密的夥伴。可他沒理由說秦樹什麼,畢竟他也一樣,瞞著秦樹一件大事,甚至從未提起過孟冶的存在。
他最好的朋友生了病,已經很累,秦宇星不希望他再背負金錢上的壓力。這是他一開始隱瞞的想法。
可到了現在,秦宇星已經看不清,他依然隱藏孟冶的存在是為什麼。明明可以用另一種方式向秦樹介紹孟冶的存在,可他偏偏沒有。
下午秦宇星還有課,時間只夠把秦樹送上去往火車站的地鐵。
地鐵口。
秦宇星把肩上的包卸下來,遞給秦樹:「路上小心。」
秦樹的東西很少。這個雙肩旅行包里,裝著他帶來上大學的所有行李。
「你好好上學。」秦樹接過包,背在肩上。
秦宇星咬了一下嘴唇,張開手臂大大地抱住他,悶悶地說:「我放寒假了去看你。」
秦樹拍拍他的背,輕聲說:「好了,回去上課吧,等下遲到了。」
下課不到四點,按照往常的習慣,秦宇星會去找秦樹,兩人一塊在圖書館待一會,然後去吃晚飯。秦樹一走,時間都空了出來。
教學樓的地下車庫裡,上下課的人流來來往往,室友握著車把,喊了他一聲:「秦宇星,不走嗎?」
秦宇星回過神,點頭應了聲:「啊,走。」
可是去哪呢?
他習慣了忙忙碌碌,不斷地穿梭在校園中。所有的匆忙都是有目的地的,有時是趕去上課,有時是去找秦樹。過去很長一段時間,為了照顧秦樹,他幾乎沒有個人閒暇的時間。
中午送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