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被他打趣得臉頰泛紅,小聲道:「最近在工作嘛……」
韓千一掐著嗓子學他說話:「『最近在工作』,嘖嘖嘖。誰不工作了?我不工作啊?」
嚴以珩閉嘴不說話,抬頭看著天。
揶揄了幾句之後,韓千一終於正經起來:「怎麼了?」
嚴以珩趕緊說:「發工資了。」
韓千一「喲」了一聲,感慨道:「賺錢了啊小嚴以珩。出息了啊!」
「還行吧。」嚴以珩很臭屁地淡定答道。
他還主動說起了這份實習。
「看著沒什麼含金量,但是……」嚴以珩坐在床上,挺苦惱地皺著臉,思考著怎樣形容這份實習,「就是感覺很能磨性子,我覺得我的脾氣慢了不少,沒有以前那麼著急了。」
韓千一笑道:「你以前性子也不著急。你覺得有幫助就行。是不是快開學了?這工作打算做到什麼時候?」
「再做一周。下下周開學。」
「行,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又隨便說了幾句別的,嚴以珩清清嗓子,努力裝作完全不在意的樣子問道:「那,你最近有空嗎?我請你吃飯啊。」
韓千一說:「有空啊,你要說吃飯,那我什麼時候都有空。」
嚴以珩:「那我看看,決定了告訴你。」
韓千一說「好」。
說來也是奇怪,自從兩人一前一後從老家回到陽城後,這麼長時間,居然都沒再見過面。
白天兩人都在忙工作倒也情有可原,可下了班之後也完全沒有聯繫過,連一條微信都吝嗇發。
嚴以珩是因為心裡有鬼,韓千一就……不好說了。
掛斷電話後,嚴以珩在床上呆坐了一會兒,也決定不再去思考這些。
他利落地從上鋪下來,順便拍了拍下鋪蘇筱的頭。
……之後被蘇筱掐了一把腰,疼得嗷嗷叫。
又過了一周,嚴以珩結束了在那所高中短暫的實習。
跟幾位老師告別時,他們還頗有些不捨得,一再說,如果有機會,希望他暑假也能過來看看。
與老師們告別之後,他和談吉祥在裡面慢慢走著。
「還有點捨不得呢。」談吉祥說。
嚴以珩也有點惆悵:「是啊,明明才從高中畢業半年多,可是現在居然已經有種畢業很多很多年的感覺了。」
談吉祥伸了個懶腰:「那是你。我從高中畢業已經很多年嘍!」
嚴以珩
笑了笑,沒再說話。
路過操場時,他扭頭朝裡面看了看。
那裡正在進行一場籃球比賽。
背對著他的少年身姿挺拔,只是多少還帶著些獨屬於這個年紀的少年的清瘦。
那人托舉著籃球的姿勢非常標準,短暫調整過呼吸後,右手向上一舉——
嚴以珩的籃球打得不算太好,看倒是十分會看。他瞥了一眼那球的軌跡,回頭沖談吉祥說:「他們學校的學生籃球打得很棒啊。」
他說話的這一瞬間,那男生伸手打了個響指,扭頭朝球場中央走去,自信到甚至不需要確認這球到底進沒進。
他的臉上帶著志在必得的笑容,臉頰映著一個深深的酒窩。
在他身後,籃球在空中劃出長長的弧線,最後穩穩落入籃筐中。
球場上爆發了一陣極激烈的歡呼聲,聽到聲音的嚴以珩偏頭看了看,又繼續向前走著。
幾天之後,嚴以珩又找了一趟韓千一,敲定了吃飯的事。
他在距離兩人都還算方便的地方選了一處火鍋。
路上堵車,韓千一遲到了幾分鐘。等他坐下時,擺在兩人中間的火鍋已經咕嚕咕嚕燒開了。
「路上太堵了。」韓千一略帶抱歉地說,「早上特意開了車,沒想到這麼堵,我還不如坐地鐵。」
嚴以珩笑著招呼他:「不晚,剛剛好。」
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在春節時。一晃眼,一個月都過去了。
別說見面,這一個月里,兩人連手機之間的交流都少得可憐。
再次見面,韓千一依然習慣性地照顧著他——火鍋里一刻沒停地涮著各類肉和菜,煮好後又被第一時間撈起,放進嚴以珩面前的小盤子裡。
只是……
嚴以珩慢吞吞地吃著盤子裡的食物,偶爾偷偷抬起眼睛看看韓千一。
他有點驚訝地發現,他好像已經能夠心如止水地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