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說了幾句,這通電話便結束了。
掛斷電話後,嚴以珩躺在床上想了許久。
蘇筱的這個提議,他實在是心動得很。
先不說財大關於圖書館占座的種種奇葩舉措,也不說複習時找不到地方只能窩在宿舍里有多不方便,光是六個男生擠一間宿舍,就已經足夠麻煩了。
但是房租……也確實是個問題。
嚴以珩翻來覆去想了半天,最後給蘇筱發了一條消息,說:【我想一下哦。】
蘇筱立刻回復道:【不急,還有半年呢,你慢慢考慮,我也只是提一個建議。都看你自己。】
他掏出手機,從手機銀行上看了一眼銀行卡的餘額,又在心裡盤算著自己的收支。
就以他現在這份實習為例——現在這份實習,本科生的日薪是100塊,如果考上了研究生,那就是120塊;一個月要支付500塊錢的房租,就相當於每個月有大約一周的時間是白幹了……
可如果找個地方租房子,那麼每天的交通費應該也能省下來不少:現在每天通勤往返,都要花8塊錢的地鐵票錢呢!
但租房子,又有電費、水費、網費這一系列開支……
嚴以珩頭都大了。
他得好好算算這筆帳!
他翻身從床上坐起,甚至準備打開電腦列個excel仔細算上一下。
剛坐到電腦前,鹿溪的視頻就打來了。
鹿溪的微信頭像還是騎著摩托車的姿勢,只是照片換了一張。
……換了一張嚴以珩拍的。
從前那張照片是從身後以仰視的角度拍的,拍得當然也好看,只是怎麼看都是一股濃濃的裝x感。
現在這張是之前鹿溪來琴市時兩人出去玩的時候,嚴以珩隨手拍的。當時鹿溪坐在車上,上半身向前靠在車頭,笑吟吟地看著嚴以珩。
很普通的一個場景,普通到嚴以珩已經記不太清,當時自己是以一種什麼心情舉起了手機,拍下了鹿溪的表情。
照片裡,鹿溪就這樣笑著直視鏡頭,臉頰笑出了深深的酒窩。
後來,鹿溪用這張照片做了微信頭像。
換頭像的當天晚上,還特意發了朋友圈昭告天下。
他給嚴以珩看下面的評論,有個人說,這照片一看就帶著愛。
嚴以珩臉都紅了,推開手機不理他。
現在,嚴以珩看著手機上鹿溪的視頻提示,再搭配上自己拍的那張照片,只覺得心下一片柔軟,連剛剛反覆思考糾結的事情都變得沒那麼煩人了。
嚴以珩按下接聽鍵,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又特意放大了自己那邊的窗口,確認臉上沒有太過明顯的快樂神情時,才清清嗓子,矜持地開了口。
「你回來啦?」他問。
鹿溪今天跟幾個同學出去吃飯了。
大學男生在吃飯這件事上非常沒有節制,但凡這飯桌上超過兩個人,就必定要掏出一桌酒喝得爛醉如泥——今年大二的嚴以珩,依然無法理解這種思想。
他能隱約感覺到鹿溪也並不喜歡這樣,但……多少也能猜到,鹿溪那個家庭出身,少不了應酬。
於是,嚴以珩理所當然地以為,這一晚鹿溪也會出去喝點酒。
但鹿溪很清醒:「嗯,回來啦。」
他解釋道:「他們去ktv了,我……先回來了。」
還真是先回來了,鹿溪甚至還沒到家。這通視頻是在外面打的,他身後就是剛剛吃飯的那家飯店。
嚴以珩打趣他:「沒去喝酒啊?」
鹿溪的表情有點尷尬,硬著頭皮小聲說:「沒去沒去,哎呀……」
他再三強調:「真沒喝,一口都沒喝,真沒醉!」
嚴以珩也不是真的在意,只是單純想打趣幾句——讓太子爺吃癟的機會可真不多。
關於鹿溪為什麼會對喝酒這個事情感到格外尷尬……還要追溯到大年初四那天晚上。
那天一早,鹿溪就回陽城了——據他說,鹿家那天中午做東,很是招待了一番,他身為鹿家唯一的孩子,是鹿家下一代唯一的小輩兒,是主人家,也格外引人注目,一點都怠慢不得。
那天晚上,鹿溪自然是喝醉了。他酒品並不差,只是胡亂說了一些醉話,沒有做其他出格的事。
比起嚴以珩班上的那些同齡男生,這酒品不知好到哪裡去了。
他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醉話,也……沒有什麼。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