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哈哈糊弄過去,半真半假地說:「哪能一直接受你們的好意呢?以前大家都沒錢也就算了,現在……沒必要,沒必要。再說了,三個大男人住一起,擠死啦!」
前面那半句是真的,後面那半句是假的,可偏偏……這三個大男人里,有一個半公開了的愛好為男的男性。
嚴以珩眨眨眼睛,誤會了:「啊……該不會是因為我……那個了吧?你在……擔心……?」
話沒直說,但意思很明顯了——嚴以珩誤會了,以為談吉祥覺得他一個直男跟自己一起生活不太方便。
嚴以珩跟鹿溪……分手之後,蘇筱和談吉祥都對他進行過一段時間的……脫敏治療,具體方法為,在嚴以珩耳邊動不動就「分手分手分手」地刺激他,或者是什麼「新男友新男友新男友」之類的激勵,被嚴以珩狠狠收拾過才肯老實。
後來,「分手」就變成了他們之間不能明說的話——統一用「那個」來表示。
這個誤會,實在是讓人啼笑皆非了。
談吉祥捂了一把臉:「真沒有這個意思啊我的寶寶!你怎麼會這麼想,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好難過,我好難過!」
他拉過椅子坐到嚴以珩和蘇筱中間,說:「我哪有這個意思呀,冤死我了,竇娥都沒我冤!」
他一個胳膊搭著一個人,把三個人強行湊到一起,說:「你看,咱們都認識這麼多年了,對不對?你要是會對我有點什麼想法,那不是早就有了嗎?還用等現在?反過來也是一樣的,我要是會對你有點什麼想法,那還用等現在?!」
說完之後,他重重拍了拍蘇筱的後背:「筱筱,你說,是不是?!」
蘇筱掀起眼皮看他,遞過去一個無法言說的微妙眼神。
有無語,有嫌棄,還有一點……說不上來,像是心虛,又像是煩躁。
蘇筱是很少會露出這種表情的,他很無語地瞪了一眼談吉祥,眼角又飛快地瞥了一眼看戲的嚴以珩,見那人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之後,表情才又淡定下來。
談吉祥神經大條慣了,不會看人臉色,也根本看不懂。他只看出蘇筱這個表情透露出了一股微妙的不爽,但根本不懂、也沒想過多想一想這不爽來自於何處,只簡單歸因成了蘇筱習慣性跟自己抬槓。
談吉祥甚至也習慣性地槓了一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筱筱!」
蘇筱也不說話,就撐著下巴看他,直把人看毛了,才硬邦邦說了一句:「我說個屁。我看你這嘴欠縫上。」
談吉祥又是一通撒潑打滾。
被這麼個小插曲衝散了先前誤會的那一點尷尬,嚴以珩看著他們鬥嘴,又有點對自己先前的誤會感到丟臉。
他清清嗓子,也來主動化解這個誤會。
當然,採用的方式依然是……打趣談吉祥。
他也拉著椅子靠近那人,拍拍他的肩膀,故作深沉地說:「別光說我了談吉祥,你什麼時候結婚呢?」
蘇筱嘴裡那口飯差點噴出來。
他沖嚴以珩比了一個拇指:「還是你會說,還是你會說。」
談吉祥立刻露出痛苦表情,雙手合十討擾:「求求了,求求了,我錯了,我錯了!嚴以珩大人,高抬貴手放過小人吧!」
說完趕緊做了一個給嘴巴拉拉鏈的動作:「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啦!!」
嚴以珩得意地哼了一聲。
談吉祥有個交往了挺久的女朋友,比他大兩歲,之前在讀研,現在也畢業了。
原本想的是等她畢業了就結婚,現在又過去半年了,結婚這事……似乎還沒提上日程。
嚴以珩和蘇筱也八卦過幾次,談吉祥只是說,現在真的沒心情談這些,他家裡亂糟糟的,誰都沒準備好。
結婚的話題一筆帶過,談吉祥仍然不願多說,嚴以珩也只是當個玩笑逗逗他,並不打算追問多問。
三個人吵吵鬧鬧的吃完了這頓午飯。
飯後,幹活兒最少的談吉祥去刷了碗。
嚴以珩說去幫忙,被蘇筱攔下了。
「你別管他,他手上不干點活兒嘴上就要亂說話。」蘇筱說。
話說得賊大聲,就怕談吉祥聽不見。
嚴以珩捂了一把臉,無奈道:「你們倆就不能不吵架不鬥嘴?」
蘇筱哼了一聲,沒說話。
直到廚房裡傳來嘩嘩水聲後,蘇筱才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以珩,談吉祥那個嘴你是知道的,嘴在前面說,腦子跟在後面跑,他說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