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很多年的貼身物品,有著完全不能用金錢衡量的重要意義的東西,在許醫生的口中,也不過是……「剛剛合適」的禮物。
這樣的禮物,送給嚴以珩,也不過只是「剛剛合適」。
嚴以珩琢磨了一會兒這句話,心想,這種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卻又帶著無法言說的深厚情意的情話,當真是許醫生的風格。
焦躁不安了近一周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柔軟下來。嚴以珩向前走了兩步,隔著車窗敲敲車身,在許醫生疑惑的視線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許醫生,我的車……預計下周交貨。」
許醫生聰明的智商半分都沒用在談戀愛上。他聽完嚴以珩的話,先是「哦」了一聲,臉上的表情有點疑惑,過了好幾秒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許醫生話說得飛快,「你一個人哪能提車呢。」
嚴以珩見他終於聽懂,又覺得好笑起來:「我一個人怎麼不能提車?車是怪獸嗎?」
許醫生不回答了:「時間訂了你再跟我說。」
自說自話,完全不管嚴以珩剛剛究竟在說什麼。
好在,嚴以珩本來也……就是這個意思。
他笑彎了眼睛,道:「好吧,那改天見咯,許醫生。」
「改天見。」
他沖嚴以珩揮手道別,那條黑色的手串隨著他的動作往下滑了一點。
他停下動作,盯著手腕看了一會兒。
再次將視線定格到嚴以珩臉上時,他低聲說:「早晚會讓你收下的……沒有什麼『收不收得起』。」
嚴以珩既不說「好」也不反對,只說:「那就……『早晚』,再說吧。」
提車這個事,說來就來。
接到銷售打來的電話時,嚴以珩正在和另外三個合伙人開會,商量去北京要處理的那兩件事。
看到手機上顯示的來電人時,嚴以珩心裡一緊。
面上很淡定,心裡已經樂開了花。
他的車他的車他的車!!他的車到了呀!!!
掛斷電話後,嚴以珩手舞足蹈地說:「我的車到了!!明天請假,提車!!」
「……」蘇筱淡定吐槽道,「看你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吐槽歸吐槽,喜悅一點沒落下,全傳遞給了在座的其他三個人。
戴盈盈作為在坐唯一一位女性,率先發表了重要意見:「以後咱們出去團建,就坐嚴以珩的車!」
談吉祥也跟著起鬨:「到時我結婚,小珩把車讓出來給我撐場面!」
嚴以珩心裡美滋滋的,臉上還裝出一副很嫌棄的模樣,故作煩惱地說:「哎呀,我要考慮一下!你們先排隊,到時再說,到時再說——」
又收穫了另外三人更深的嫌棄。
提車當天,嚴以珩和很多新手司機第一天上路時的表現一樣——
剛出門就把車颳了。
嚴以珩:「……」
他氣急敗壞地下車查看情況,肉疼極了。
回去的路上都不敢自己開了,直接把車甩給許醫生,讓他來開,還特意叮囑道:「毫髮無損,毫髮無損。」
嚴以珩眯著眼睛警告道:「再颳了我就把你也颳了。」
許醫生嘀咕了一句「你自己開車技術不行怎麼還賴上我了」,被嚴以珩瞪了一眼,悻悻地閉了嘴。
不過,新提到的車子只來得及感受幾天——他要去北京談那兩個項目了。
恆譽這四位合伙人,現在的分工是這樣的:談吉祥負責商務和新業務的拓展,蘇筱負責預算和database,戴盈盈則負責輸出產品質量的把關以及成本控制,其餘那些沒人管的,都……是嚴以珩的。
所以,去北京談項目這個事情,理論上來說,應該是談吉祥來。
但談吉祥最近實在走不開。
先前說的物管公司,正在緊鑼密鼓地籌辦著——他們找到了兩外兩家合作方,一個負責出錢,一個負責承接住宅方面的物管業務,恆譽則牽頭進行商業的招商和資產管理。
兩家合作方都催得緊,恨不得現在立刻就把合同簽了,談吉祥最近實在忙得昏天黑地,就只有……讓嚴以珩去了。
如果是說業務本身,那並不複雜,甚至嚴以珩遠比談吉祥更專業。
可除了業務本身,還有另一個重要的東西——應酬。
在北京待了一周,幾乎每晚都要出去應酬喝酒,每晚都是凌晨才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