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陣子談吉祥給他們推薦了一個房源,據說是去年才交付的新房,業主本打算在陽城紮根,結果工作忽然變動,把他調去了青島——陽城和青島實在距離遙遠,業主糾結萬分,最後還是只有轉讓房子。
嚴以珩陪蘇筱去看過一次,房子幾乎沒什麼生活痕跡,九成新。
他聽說蘇筱決定買房,由衷地替他高興:「那可太好啦!筱筱馬上就是有房有車的富一代啦!!!」
真不是嚴以珩說話誇張。他們這四個合伙人里,蘇筱還真是第一個實現房車自由的人。
嚴以珩就不說了,那輛卡宴基本掏空了他工作以來的所有積蓄。
談吉祥手頭寬鬆了些,但也絕對掏不出房子的首付了——他今年才剛給父母在老家換了一套房子住,只是,母親還沒享到福,人就已經走了。現在就更別說了,還在攢老婆本兒,準備明年結婚呢。
戴盈盈就……更難說了。這人活脫脫一個月光族,今半年才剛有了要存錢的念頭。
相比之下,蘇筱是他們這些人里,看上去最像那麼回事的人了。
「唉——」
不過,嚴以珩想了一會兒,又唉聲嘆氣道:「那等你買了房,我豈不是——」
他嘴角往下一瞥,肩膀也耷拉著:「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了呀?」
蘇筱掀起眼皮:「好好說話,別跟談吉祥學。」
嚴以珩縮縮脖子,沒再說話。
不過,替蘇筱高興,還真是完全發自內心。
「也挺好。」嚴以珩撐著下巴,「以後你談戀愛啊結婚啊,都方便,早買早好。」
蘇筱沒接這話:「管好你自己。」
這人說話一貫這個風格,用談吉祥的話說是「小時候挨打挨少了」,嚴以珩習慣了,沒多想。
接著,蘇筱又說:「羨慕?你也買啊。」
嚴以珩:「……沒錢了,掏空了。」
蘇筱笑著罵他:「少跟我來這套,你還沒錢?」
「真沒錢啦!」嚴以珩都恨不得把銀行卡掏出來給他看餘額,「我開的那是車嗎?那是錢!」
吃過飯後,蘇筱便離開了。
嚴以珩在房間裡睡了會兒覺
,再睜開眼時,天都黑了。
他坐在床上,懵懵地發了一會兒呆,直到被空調吹得打了一個哆嗦才回過神來。
下床倒水時,發現茶吧機已經因為久久無人使用而自動進入了休眠模式,蘇筱離開時設定好的保溫功能已經失了效。
嚴以珩無奈,只好倒了一杯涼白開喝。
一杯冷水下肚,嚴以珩真覺得全身都快凍僵了。
這杯涼水讓他原本混沌的大腦瞬間清醒,可思緒又陷入了……另一種迷茫。
恍惚間他竟開始……懷念幾個小時之前的那段時光。
那段溫馨的閒暇時光。
嚴以珩把杯子放回餐桌上,低頭在恆譽四個合伙人的微信群里發了一句話。
【明天我想大家一起開個會,下午兩點,有時間嗎?】
第二天下午,另外三個人都準時到了嚴以珩的辦公室——談吉祥遲到了一會兒。
他的女朋友這兩天大約是過敏了,眼睛裡一片紅血絲,今天下午要去醫院。
他把女友送回家後再趕來公司,就晚了二十分鐘。
他跟嚴以珩打過招呼,但沒有告訴另外那兩人。於是,當他走近嚴以珩的辦公室時,不知內情的戴盈盈便開了個玩笑,打趣道:「談總,姍姍來遲啊。」
談吉祥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看了一眼戴盈盈,見那人臉上沒有惡意,臉色這才緩和,只是始終也沒說話,只跟大家點了點頭,當作打招呼。
嚴以珩自然看到了這一幕,便出來解圍,道:「吉祥今天下午去醫院了,他跟我說過,是我忘了告訴你們。今天上午盈盈有面試,要面三個新人,也騰不出來時間,就只有定在今天下午。」
說罷,他又看看戴盈盈和談吉祥,確認兩人沒再不滿後,才開口直奔今天的主題。
他把桌上型電腦的外屏轉向外側給另外三人看,自己則打開了一張excel。
「咱們今年已有的業務,目前產值是這個數——」嚴以珩點到一個單元格上,「現在是7月,根據筱筱的預測,今年能夠完成目標,但也僅僅只能完成目標。」
他看向談吉祥,問:「物管公司的進度?」
「這周註冊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