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以珩連連感慨:「高端,高端。」
許醫生又笑——嚴以珩誇他的車,他也覺得高興。
出門的這趟路很順,進了高速之後一路都是直線,連個彎道都沒有。剛開始時嚴以珩還挺興奮,扒著許醫生的駕駛座說這說那,沒過多久就沒聲音了。
許醫生從後視鏡里一看——睡著了。
嚴以珩昨晚好像又工作到了很晚,中午吃飯的時候連打了好幾個哈欠。
他忙得很,壓力也大。
許醫生看了幾眼,伸手按了幾下手機屏幕。
他更換了導航路線,選擇了另一條路程稍遠,但路況更平坦的道路。
之後又調低了導航和音樂的音量,把空調也調成了最適合睡覺的溫度。
許醫生時不時從後視鏡里看看嚴以珩,看他迷迷糊糊的睡顏,看他軟趴趴搭在前額的頭髮,看他隨意垂在一旁的白皙手指。
他沒說什麼,也沒有做什麼。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睡在後面。
這樣的一幕場景,竟然讓許遂感覺到了難以言說的幸福,和巨大的滿足感。
許醫生第無數次從後視鏡里看著嚴以珩,短短的一個眼神停頓,就足夠讓他快樂起來。
他開著車載著兩人出去,而他喜歡的人,就在一旁安心地睡著。
再簡單不過的一個場景,也能夠給他帶來巨大的滿足感。
嚴以珩在距離目的地還有20分鐘的時候醒來了。
他揉揉眼睛,問:「還沒到啊?」
聲音里還帶著剛睡醒的綿軟。
許醫生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還有20分鐘,這就下高速,你倒是會挑時間醒。」
嚴以珩伸了個懶腰,休息了一路,心情也變好了,大發善心地說:「要不要我替你開一會兒啊,許醫生?」
許醫生:「不了,別把我車颳了。」
「許遂,你這個嘴。」嚴以珩氣得牙痒痒。
說說笑笑,目的地到了。
兩人找了個地方吃晚飯,又聽到鄰桌的客人在討論即將開始的燈會。
許醫生沒往心裡去,一抬頭發現……嚴以珩正聚精會神地偷聽那一桌客人的聊天內容,飯都顧不上吃。
許醫生:「……你想去看?」
嚴以珩無辜地眨了眨眼。
許醫生對燈會這種東西自然不感興趣,但……看了一眼嚴以珩渴望的眼神,還是棄械投降了。他兩口吃完了剩下的飯,載著嚴以珩重新出發。
二十分鐘後,兩人坐在車裡,看著遠處人山人海根本擠不進去的燈會默默無語。
車開不進去,人也擠不進去——沒票,門票一大早就售罄了。
「呃……」嚴以珩無辜道,「該不會是白跑了一趟吧。」
許醫生也不生氣,只聳了聳肩膀,道:「看來是。」
他把車子熄了火,放下車窗吹著外面的晚風,白跑一趟心情也很好。
「在遠處看個熱鬧吧。」
嚴以珩依然坐在中排,從後面戳著他的肩膀,小聲嘀咕:「你也不提前看看攻略……笨。」
許醫生沒回頭,手指繞了個方向捉住嚴以珩,拇指刮著他的指腹,「嗯」了一聲,道:「唉,是笨。」
這人今天心情好得離譜,嚴以珩腹誹道。
他拍拍許醫生的肩膀,說:「保溫杯給我一下,我要喝水。」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嚴以珩……用上保溫杯了。
他第一次把這個薄荷綠的保溫杯帶到公司時,還被戴盈盈嘲笑了好久。
他不服氣,去年春節公司發福利,他做主,給所有員工都……買了一個保溫杯。
再之後,戴盈盈也用上了。
這個保溫杯,實在是嚴以珩的命根子——上次去北京出差都帶上了!
這次出來玩,自然也要帶著。
許醫生把杯子遞給他,裝作不經意地說:「你這個杯子保溫效果真好啊,一整天了還這麼熱。」
哦,原來是趁自己睡著時偷偷喝了。嚴以珩眯著眼睛看他,說:「許醫生,你不老實。」
許醫生學著他的模樣,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嚴以珩懶得跟他計較,仰頭喝了一大口水。
彈開的蓋子上聚集著幾顆小水珠,隨著嚴以珩仰頭的動作,沾到了他挺翹的鼻頭上。
夜色已經深了。
縣城的燈光不似城市那樣明亮,幾乎只有昏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