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左側同樣是一整片落地窗,從這個事業角度看出去,外面是一棟很有名的建築物,白天是客流量極大的商場,晚上是風格很棒的觀景台。
這片落地窗裡面,放著一個很大的……浴缸。
嚴以珩在這房間裡轉了一圈,視線落在這浴缸上。
「這是……什麼意思?」他矮下身子,直接坐到這浴缸邊上,還伸手拍了拍,「許醫生,解釋一下?」
許醫生沒回答,只抬手指指對面那棟建築物:「這扇落地窗,裡面能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裡面。」
「……」嚴以珩雙手抱胸,眯著眼睛看他,「所以呢?」
「沒有所以,就跟你說一下。」那人很可惡地說。
嚴以珩張牙舞爪地衝過去,又被抓住了雙手,反倒被許醫生摟進懷裡狠狠揉了一把臉。
周六的白天,兩個人還是……出去逛了逛。
嚴以珩提議要去許醫生的母校看看。
「……算了吧。」許醫生捂臉,「折磨了我八年的地方,算了,別看了……」
沒什麼目的地晃了一整個白天,回到酒店時,已經八點多了。
這個酒店的房間什麼都好,就連衛生間都大得可以。
嚴以珩連換洗衣服都沒帶,只攥著一條毛巾,進了衛生間。
幾分鐘之後,嘩啦水聲響起,熱氣頓時鋪滿整個空間。
許醫生推開衛生間的門時,眼前就是這樣水汽朦朧的畫面。
他也不說話,帶上門後就靜靜站在一邊,只是那視線里的壓迫感,隔著模糊的水霧依然強得嚇人。
嚴以珩把濕透的髮絲往腦後一捋——
沒間斷的溫水將他的雙眼沖刷得格外閃亮,頭頂暖黃色的光線曖昧又不失明亮,許醫生甚至覺得,一滴兩滴的水珠從那人皮膚上滴落時的形狀都那樣清晰。
「嗯?」嚴以珩關了水,朝許醫生攤開左手,「衣服呢?我還以為你是給我拿衣服呢。」
衣服自然是不會被拿進來——不僅嚴以珩的衣服丟在了外面,許醫生一揚手,把自己的衣服也丟在一旁。
才剛關上的淋浴又一次被打開,蒸騰的熱氣再次聚集。
沒來得及脫下的褲子很快被水流淋濕,可許醫生毫不在意,他攬著嚴以珩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腰,高熱的水流順著那人白皙的手指,也沾濕了他的背。
9月底,北方的天氣已經很涼爽了。
兩人磕磕絆絆從浴室出來,濕漉漉的腳印落了一地。
——進去浴室前的那幾分鐘時間裡,許醫生已經給浴缸套上了一次性的泡澡袋,又提前打開了熱水。
十幾分鐘的時間裡,浴缸里已經浸滿了熱水。
跌跌撞撞摔進去的時候,還濺起了一小捧水花。
豪華的情侶套房,連浴缸好像都格外寬敞。
嚴以珩被許醫生擁著坐在裡面,後背緊緊貼著那人的胸膛。
明明是很曖昧又色/情的姿勢,偏偏許醫生只是從後面擁著他,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
但嚴以珩能很清晰地感受到他胸口傳來沉穩且有力的心跳,和他灑在自己肩膀上的濕潤呼吸。
握在腰間的雙手忽然加重了力氣,嚴以珩疑惑地回頭看看,正好撞進身後那人幽深的眸色中。
頭頂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暗了,落地窗前的窗簾緊緊閉著,偌大一個空間,竟然透不進任何光亮。
他只能模模糊糊看個影子,便偏過頭去,用鼻尖蹭著許醫生的下巴,低聲應了一聲。
許醫生扣著他的腰,湊過去和他碰了碰嘴唇,低聲叫他的名字:「嚴以珩。」
好久沒聽到這人這樣正經地叫他了,嚴以珩微微一愣:「……嗯?」
許醫生的聲音有點緊繃,語氣也帶著著……太過明顯的緊張。
他把嚴以珩抱得更緊,說話時,兩人的嘴唇幾乎都要撞到一起。
「嚴以珩,」許醫生繼續說,「你說……我可以認為,我們這是在談戀愛嗎?」
嚴以珩沒想過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大概也……還沒想過這個問題的答案。
並非無法回答,只是……他們之間的每一步似乎都走得順理成章,每一個小進展好那樣水到渠成。
他好像一直在被許醫生推著往前走,可也……並沒有真的發自內心地想要拒絕過。
嚴以珩沒有回答,只抓著許醫生的雙手,微微抬起頭,主動送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