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那邊……也暫時沒有什麼新變化。
那夫妻倆和之前每一次一樣,同他默契地保持著沉默,誰也沒有再提起那天傍晚的事情,平靜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
……自然也不再,催著嚴以珩早點談戀愛結婚。
後來有一次,嚴以珩打著電話的時候不小心被陶乃姍聽到了。
也不是故意的,他沒有反鎖房門的習慣,電話聊得太入神,就沒聽到陶乃姍的敲門聲。
她進來送水果,隱約聽到兒子在房間內說了一句什麼,便以為是讓她進來的意思。
誰知這一推門,正聽見嚴以珩講電話的聲音。
這話……很正經,絕對沒有什麼歪門意思。
嚴以珩只是說了一句,少管我,一邊兒去。
很正常很正常的一句話。
只是這話里的語氣……帶著的小鉤子實在讓人無法忽視。
嚴以珩當下就愣住了,匆匆說了一句「掛了,回頭說」,便掛斷了電話。
陶乃姍笑了笑,放下水果,走了。
之後,一家三口依然平靜如初。
嚴以珩惴惴不安了好幾天,發現父母仍然沒有責怪或不滿的意思,心裡端著的那點不安也漸漸放下了。
從前嚴以珩覺得冷處理不是個辦法,但現在看來,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許醫生勸道:「總得給他們點時間。說不定幾年過去,慢慢就能接受了。」
說著,還拿自己舉了例子:「前兩年他們剛發現我的時候,也鬧,現在不是也接受了——都默許我帶小男生回家過夜了。」
嚴以珩面無表情地用胳膊肘懟他的肚子:「29歲的小男生?」
「28,28,」許醫生故意抓錯重點,「不是翻過年來才過生日嗎?」
嚴以珩瞪他。
後來啊,嚴以珩慢慢也就……不刻意避著他們了。
當然,也絕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太過分的話,只是普通的那些聊聊工作、聊聊生活的話題,也不再躲在房間裡說了。
他跟許醫生說:「也許有一天……他們真能接受我……」
他看看許醫生,繼續道:「帶個老男人回家。」
許醫生無語凝噎:「誰是老男人?」
嚴以珩挑眉。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小。」
又指指許醫生:「老。」
許醫生:「……」
他裝沒聽到,又過去摟他的腰,熟練地轉移著話題:「說起來,這都年底了,你生日快到了啊?怎麼過?」
「現在剛10月,還半年呢。」
「年底你也忙,我也忙,」許醫生道,「半年時間,一晃眼兒就過了。」
這話真
是沒錯。
年底這段時間,嚴以珩確實忙。
年底交了一大波樓盤,物管公司那邊好多個新業務要開啟。
之前劉總的那位老領導,嚴以珩也聯繫上了,策規方案馬上也要出。
再加上之前陽城周邊的康養項目,標書的製作也進入了最後階段——翻過年來就要開標了。
電影博物館的事情,也準備簽合同了。
忙忙碌碌過了小兩個月,一眨眼,已經是年底了。
工作順利,父母那邊也……暫時一切都好。
要說唯一不太順利,就是嚴以珩這個感冒一直沒好利索。
咳嗽有些嚴重,一說話就想咳。
去許醫生的醫院看了好幾次,該拍的片子、該做的檢查都做了,結果一切正常,就是一直沒好。
後來還去許醫生母親的中醫診所看了病——當然,肯定避開了許醫生的媽媽——前後喝了一個月的中藥,終於有了效果。
這期間,還被許醫生逼著去做了一次胃鏡,把食管炎的小毛病也治好了。
12月中旬的某天,嚴以珩難得早早回了家。
路上他給許醫生打了一個電話,感慨道:「還好還好,這病沒拖到新年。」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嚴以珩這個拖了一個多月的感冒在舊的一年結束前痊癒了,陶乃姍反而……進了醫院。
下樓時沒踩穩,骨折了。
先前檢查時開的藥吃完了之後,陶乃姍不想去複查,也不想再吃藥,自己悄咪咪就把藥停了。
這藥停了兩天,下樓時她忽然覺得手掌一麻——
沒抓住扶手,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