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红姑姑,为何要挖掉我的眼睛?我与你无冤无仇…求你,不要挖掉我的眼睛…”
白芷枯草般的头发凌乱,眼底染着惊恐,双手抱臂蜷缩在墙角,整个身子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低声带着哭腔,哀求着离她越来越近的女人。
那女人的脸上毫无血色,恐怖的不像人…
白芷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
眼前这个名为李翠红的女人为何一定要挖掉她的眼睛?
她与李翠红并无任何交集。
甚至这几天她才第一次见这个从京城回到百寿村的女人。
李翠红笑的很诡异,面目狰狞,突然她猛的伸出右手,掏向白芷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白芷,你实在不该长这么一双漂亮的眼睛,乖,很快就不疼了…”
语落。
瞬间,白芷像是掉入了无尽的墨黑深渊,疼到无法呼吸。
“啊!!!”
白芷的爸爸白术,满脸的愁容,研磨着中药。
似是听到了女儿的声音,放下捣药的罐子,连忙跑回屋:“芷芷醒了?真是谢天谢地,发烧烧了三天了,终于醒过来了,阿弥陀佛,感谢菩萨保佑!”
整整三天了,十里八村的大夫都让他请遍了,都没能让女儿醒过来。
每一个来过的大夫,最后都是摇摇头无奈的离开,并丢给白术一句:“准备后事吧。”
白术的心揪着的疼,高烧持续不退,他也担心再这样下去人就烧没了。
他不甘心,开始翻阅大量的医书,又新研究出一个新的退热药方,再配合推拿按摩,说不定有救。
哪怕一丝希望,他也不想放弃。
而白芷身旁坐着一位翘着二郎腿,嗑了一地瓜子皮的妇女。
是她的嫂子丁香。
一副白芷生死与她毫无关系的模样。
听见白芷发出声音,睨了她一眼,眼底满是不屑,继续嗑瓜子。
她好像就等着白芷噶了,好立刻吃席。
白芷眼前朦胧的一切逐渐清晰。
她的眼睛能看见了?她不是已经被那个恶毒的李翠红挖掉了双眼吗?
难道是重生了?
很快她又晕了过去。
白芷的情况不太乐观,白术用手背轻触女儿的额头,依旧滚烫,深深叹了口气,继续研磨中药。
白芷的大脑里不断闪现各种前世的画面。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村儿那个老知青白术,他的大儿子白甘松常年在部队当兵不在家,白甘松的媳妇丁香总也往那老知青的屋子里钻…而且还是晚上。”
“能没听说么,现在村子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你说这公公和儿媳妇也不知道避嫌,没事总往一起凑合啥?难怪大家总也说闲话。”
“天呐,他们干的这叫人事吗?伤风败俗,白甘松要是知道这事怕不是会打死丁香那个贱女人吧?”
“你们管那么多呢?那白甘松又不是白术亲生的,两情相悦的事,人家自己愿意得了呗。”
“你说的那叫人话么,是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他爸啊,这叫个什么事啊?
”所以…你们猜,白甘松和丁香的那个儿子,会不会其实并不是白甘松的?他洞房后就回部队了,总不会一个晚上就让丁香怀孕了吧?”
“不行,咱们得去找村支书好好说说这事,这不是败坏了我们百寿村的名声么,不打死他们也要把他们全家都撵出去!!”
其实白芷已经醒过来了。
上一世。
她的爸爸和嫂子被村里人疯传不正当的关系,爸爸跳河自杀了。
嫂子下落不明。
她远在部队当兵的哥哥得知家里出了事,连夜往家赶,途中出了事。
她那才满五岁的小侄子白安安,成了四处流浪的孤儿。
白芷则莫名其妙的被同一个院子里住着的王婆子的女儿李翠红挖掉了双眼。
卖给了农场的一个邋里邋遢的老光棍当媳妇儿。
所幸。
她马上要被老光棍糟蹋的时候,被一个恰好路过的军官给救了。
可惜的是,她被挖掉了双眼。
并未看到救她的军官长什么模样。
但,她牢牢记住了他的声音,还有那军官身上淡淡肥皂香的味道。
得救后的她,苦学医术。
也曾有人质疑过她,一个瞎子怎么学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