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兰的腿是软的,有些不听使唤,在迈下第一个台阶时,脚底一软,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此刻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了,立马爬了起来,继续朝楼下跑去。
她家小区门口就有个小报刊亭,里面有公共电话。
在她还未跑到电话亭的时候,又看见了那个男人,不由得心里一颤。
那个男人正在一手环着白芷的脖子,另一只手用水果刀抵着白芷的脖颈。
朝着站在他对面的几个人大声吼着:“都给老子滚开,往后退,不然我就杀了她!”
刚刚白芷跑出去报警,恰好遇到了在另外一栋楼里走出来的赵警官一行人。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没黑天没白天的挨家挨户走访排查。
正好排查到这里了。
见到惊慌失措的白芷,从她口中得知了情况,立马跟随她前往佩兰的家里。
正好撞见了手握水果刀从佩兰家跑出来的那个男人。
他认识赵警官,随即立马就环住了离他最近的白芷,用水果刀抵住了她的脖子,以此来吓退这群警察。
赵警官伸出双臂,让所里的兄弟们驻足,别再往前。
“吴永利,把那姑娘放了,你不要伤害无辜,你的事本来判不了几年,你若把她伤了,你这辈子也别想从监狱出来了,你冷静一点。”
赵警官说的应该是他砸麻辣烫摊儿的事,但是赵警官不知道这个吴永利刚刚在佩兰家把白术给捅了。
他可不想蹲进监狱,那地方他去过,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去了。
白芷的脖颈被刀尖扎的已经有血渗出,说不害怕,那是假的,她甚至有些绝望。
她不敢乱动一点,稍有不慎可能会激怒吴永利。
若是扎到了颈动脉,她就废了。
佩兰拨打完急救电话后,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白术躺在屋子里不知是生是死。
这边的白芷又陷入了危机,她无比的惭愧,这些危险都因她而起。
这对父女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她也随他们一起去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眼下佩兰顾不上白芷了,毕竟这边有警察们在,她赶忙往家中跑去。
回到家中,她见到白术毫无血色安安静静的躺在那,地上是一大滩的血。
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了,崩溃大哭,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将白术揽进了自己的怀里。
佩兰将头靠着白术的头:“白术,你再坚持坚持,医生马上就到了,好吗?你不能有事,你有事我怎么办啊?!”
怀里的人已经毫无反应,身子也开始逐渐变凉了,佩兰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往白术的身上裹着。
大颗大颗的泪珠掉下来砸到了白术的脸上。
两个人年轻时候的画面,不断的在佩兰的脑袋里闪过。
那年春天,风轻轻的吹着,白术骑着自行车带着她,两个人一起去爬山,初吻就是在那座山的山顶上。
后来白术要下乡,她去车站送他,两个人依依惜别,说好的她等他回来。
可这一等就是将近二十年。
吴永利就是佩兰和白术的一个劫啊,当初佩兰的父母逼着她要嫁的人便是吴永利。
赵警官试图转移吴永利的注意力,稳住他的情绪:“吴永利,你先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诉求可以提,都好商量,好吧?”
同时赵警官朝同事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一定要保持足够的机警,见机行事。
吴永利掀了掀他那充满着戾气的黑眸:“放我走。”
他拖着白芷的身子往后挪了几步,眼睛死死的盯着赵警官。
“好,我答应你,放你走,你把人放了,你的事没多大的事,你犯不上再背上一条人命,我想你是个聪明人,是能想明白利害的,冷静。”
这时候小区门口传来了120急救车的声音。
吴永利的声音突然拔高了声调:“给我找辆车,我要走!!送我去港口,快!”再不走怕是要来不及了。
刚才屋里他捅了的那个人,八成是没命了,警察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他心底里的恐惧越发的剧烈。
白芷听到120急救车的声音,也猜到了可能是爸爸跟他搏斗的过程中受了伤。
心里不由得一颤,恐怕事情不太好,几乎不怎么掉泪的她,眼角有一滴泪滑落。
抵着她脖子的刀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