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溺,你最好……」
他們見江溺沒有槍,便強裝鎮定的試圖和怪物談判。
但是江溺亦沒給他們機會。
江溺直接沖了上來,以常人不可及的速度上前擒住了那人的手腕,毫不留情往後一折,慘叫聲頓時響徹天際,江溺用他當做擋箭牌,全然已經忘記了自己後肩上還未癒合的一刀,對方人見老大被抓自然不敢開槍,只能進攻加防守,他們不用武器,江溺自然也就方便了很多,出手快准狠,他們甚至不知道江溺是什麼時候近身的。
說實話他們幾個人的身手加起來壓根不比江溺差,隨便拎一個出來幾乎能和他打成平手了,但是江溺不要命一樣,被打中也不吭,像是失去痛覺的怪物,一手緊緊掐著一人,一手出拳,拳拳見血,一腳踹出去足以致命,他們並非亡命之徒,不欲與他拼死搏鬥,只能一個勁兒的防守,卻沒想到讓江溺得了機會,摸走了一人的□□,他們頓時四散奔逃,像是失去了方向的無頭蒼蠅。
但是已經晚了,那清晰而響破天際的「砰砰」槍響,將他們的生命定格在了這一片灰暗的天空。
怪物手裡面握著槍,槍頭被細雨淋濕,在翻吐著微弱天白的折射下散發出冰涼冷光,那是死亡的召喚。
江溺緩緩鬆手,卻發現手彎裡面那個人早就被他掐斷了氣,臉色青紫,生氣全無,江溺扔開他,定定站在天幕下,對著遍地的鮮血和屍體,緩緩勾了勾唇角,不是面對顧池時溫柔的笑意,而是殺戮過後的快|||感,陌生、可怕,那嗜||血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大腦,刺激著他的神經,藏在心裏面的怪物終於緩緩冒出了腦袋,宣告著他的成功。
張鶴一直站在他身旁,想要出手幫他一把,可是全然沒有機會,他見江溺站著不動,便試探的,輕輕喊他:「少爺?」
江溺渾身一愣,緩緩回頭,張鶴對上了一雙血腥赤紅的眸,全身的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腿一軟,險些跪了下來。
此時救援也已趕到,付冬首先跑了出來,他接到電話過來,卻不知道顧池在哪裡,只能急速衝到江溺面前,問:「顧池呢?」
江溺看向他,眸中血色未退,付冬心裏面一沉,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推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江溺上前一步,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付冬心裏面警鈴大作,險些沒背過氣來,腦子裡面靈光一閃,竭盡全力的吼道:「顧池!顧池!江溺,顧池中了槍,還不醫治就會死的!江溺你……咳咳咳咳!」
他果然放開了他,此時血色褪去,臉色和唇色都蒼白的可怕,他像是回過神一般,一邊往顧池那邊走,一邊喃喃:
「顧池……顧池……小池。」
車門打開,江溺過去扶起顧池,看到他緊閉的雙目和慘白的臉時已經慌了神:「顧池……小池,你睜開眼,看看我,我……」
他不敢說自己是江溺,他怕如果說自己是江溺,顧池更加不願意回來了。
「阿姨,林阿姨……林緣林阿姨她還在等你……顧池……」江溺連呼吸都困難了,心臟從來沒有不受控制的跳得這麼快過。
顧池躺在他懷裡微喘一口氣,睫毛輕顫著,果然睜開了眼睛,只是半眯著,看起來有些渙散,他心裡想著母親,睜開眼看到的卻是江溺焦急的臉,輕輕哼了一聲,江溺趕緊低下頭去聽,顧池的聲音微弱的可怕:
「江溺,我不欠你什麼了……」
他渾身僵硬,血液頓時冰涼透徹。
顧池說完這句話又陷入了昏迷。
此時付冬也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一把推開江溺,又怕他發病上來打人,只能冒死喊了一句:「想讓顧池活著就走開!」
付冬也不知道這一瞬間自己哪來的勇氣,但是當見到奄奄一息的顧池的時候,付冬就知道自己沒有喊錯,只恨不得早點把他推開就好,他毫不客氣地把高憷扔下車,怒道:「讓張鶴過來開車!馬上去市中心醫院,我在路上給他做急救措施!快點!來不及了!」
張鶴就在一旁,聽罷已經上了車,他大概是瘋了,居然沒有和江溺打一聲招呼,也沒有帶上他就疾馳而去,但張鶴心裡更清楚,比起顧池的性命,這一刻什麼都不重要了。
江溺就這麼怔怔站在原地望著黑色的邁巴赫疾馳而去,在這雨幕里竟連灰塵都沒有留下。
就像是顧池終於擺脫他,走的時候自以為什麼都沒帶走,但確實是什麼也沒留下。
他還是害了他,他差點把他害死……
江溺渾身冰涼。
早知道就不該把他放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