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江溺把飯菜放在桌上,看著半眯著眼臉色仍舊有些發白的顧池,心和他的眉一樣皺著。
付冬笑道:「放心吧,吃了藥好了不少,讓他吃點東西吧。」
江溺放下心來,坐在床邊輕輕叫顧池:「小池,吃飯了。」
顧池本來就餓了,看到江溺端著飯菜進來的時候就想撲過去狼吞虎咽一頓,無奈渾身沒什麼力氣,只能幹看著,江溺一來問。他就不由自主地點了下頭。
江溺心裡一喜,輕輕托著顧池扶他起來,把枕頭墊在他身後,身體環著他,他一鬆手恐怕顧池就要滑下去了,但是這個姿勢又不好給他拿飯,於是抬頭看向了坐在不遠處的付冬。
「拿一下飯。」
語氣淡漠的不像是在讓人幫忙,理所當然的欠揍,單身狗付醫生只能任勞任怨地過去給他端盤子,活像是舉著奧運會火炬,生怕這寶貝有個閃失。
江溺先給顧池餵了杯牛奶暖暖胃,然後才一小口一小口地給他餵飯吃,用張深的話說就是真的像是在養小朋友,生怕餵多了就咽到了他。
顧池意識昏沉,只知道勺子碰到了嘴唇就張嘴,乖的像小貓,溫順又柔軟的不可思議。
單身狗付冬同志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裡流下了滾燙的熱淚,終究是他不配了。
吃完飯,顧池狀態好了不少,意識恢復了些許,也有點力氣了,江溺看著他有些進退兩難,畢竟他還把人抱在懷裡。
好在付冬及時看出這種情況,善解人意的對江溺使了個眼色說:「你先把這裡的東西拿下去吧,我和顧池聊聊天,他剛剛醒來現在應該睡不著。
江溺知道他的意思,但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你別……和他說那些事情……」
付冬也懂他的「那些事情」指的是什麼,笑了下說:「放心吧,我有分寸,你別管。」
江溺沒再說什麼,輕輕鬆開顧池,沒敢看他就收拾好端著東西匆忙的開門出去了。
江溺一出去,房間裡面有些詭異的氣氛頓時消散了些。
付冬起身多開了床頭的一盞燈,顧池不適的眯了眯眼,帶著橘黃色暖意的燈光將他蒼白的臉襯的溫和了點。
「好點了嗎?」付冬輕聲問,並沒有開門進山的說出來意。
顧池虛弱的點點頭,「嗯」了一聲,帶著些鼻音。
付冬將他腰間的被子拉上去了一點。
「你母親的事情他都替你辦好了,你好點了的話就過去看看吧。」付冬看著他。
是的。
母親去世這麼久,他還沒敢去看她一眼,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緊隨其後……也怕自己會崩潰,但現在看來,該發泄的情緒已經在江溺面前展示完了。
顧池垂著眼沒說話,眉眼疲倦,只覺得又困又難受,心裡痛的厲害,像是一塊巨石吊在裡面,拿不起放不下。
「你應該為她高興。」付冬說,「她很愛你,所以才決定離開。」
他當然知道,他不把母親當負擔,只把她當成自己唯一前進的動力和支柱,可是母親認為自己是他的負擔,而且他知道,她想父親了。
「我知道……」顧池聲音很低,尾音微弱的幾乎聽不見。
付冬抿了抿唇,半晌才抬起頭盯著顧池的眼睛說:「有些話可能你不愛聽,但是我必須要告訴你,之後你怎麼做怎麼想全憑你自己,都不關我的事。」
顧池沒說話,他大概能猜到付冬要說什麼了。
付冬等了一會兒,見顧池沒有拒絕的意思,心裡一喜,可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他的心情又倏地沉了下去。
那些事情,別說是給江溺留下了一定的陰影,就連年少的付冬都或多或少被影響了,況且那時的江溺還只是個孩子。
兩個人又各自沉默了一會兒,付冬才決定開口,卻沒看顧池,低垂著眸子,他真怕自己也說不下去。
「他小時候……過的不是很好。」付冬低聲說。
這個顧池清楚,張深已經和他說過了。
但那又豈止只是「不是很好」
「我認識江溺的時候,他還小著呢,說起來好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居然被這個小屁孩給掄了,還毫無還手之力,他半根毛沒被傷到,我是狼狽不堪的哭著回去的……這種丟人的事情就不詳細說,反正就是挺窩囊的……」
想起當初的情景,付冬就忍不住嘲笑自己,那時候江溺真的太厲害了,他都不明白年紀這么小的小孩兒打起人來怎麼這麼厲害,付冬敢和他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