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在車裡,轉頭就是車窗,窗外的景色很陌生,一幕幕跟電影放映片似的飛速而過,像是在急速躲避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他這是在哪?
為什麼會坐在車裡?
他此刻難道不應該睡在旅館裡嗎?
顧池撐著腦袋半睜著眼往四周看了看,身邊坐著一個人,但顧池尚看不清他的臉,只能迷迷糊糊的辨認圍在周圍的身影,前方駕駛座上和副駕駛座上還分別坐著兩個陌生的黑衣男人。
顧池捏了捏手心,刺痛感傳來他才驚覺這不是夢。
江溺不在,張鶴也不在。
江溺是絕不會把他一個人扔在一輛車上的,更不可能無緣無故就把他大半夜從旅館裡帶出來,他知道他胃不好,坐車會很不舒服,更何況下山的路曲折,彎彎繞繞顧池很容易就會頭暈,所以他們上來的時候江溺都是特意囑咐張鶴放緩了車速的。
而他此刻坐的這輛車車速顯然快的不可思議,像是恨不得下一秒就能到達目的地。
既然不是江溺,那其他人就更沒可能了?
除非……這是江溺的仇家?
這個想法乍一出現,顧池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也不是不可能,畢竟江溺這麼厲害的人也能頻頻被這些人傷到,上次他們還敢直接開著車在大路上堵人,並且公然持槍殺人,沒有一點畏懼的意思,要劫走他並且殺了他何其容易。
但更有可能是拿他來威脅江溺。
他是江溺唯一的軟肋。
可他們是怎麼躲開江溺的耳目闖進來,並悄無聲息的帶走他的?
昏睡之前的記憶慢慢湧入腦海里,把顧池驚出了一身冷汗。
江溺離開以後不久,他睡了一會兒就被渴醒了,醒來在房間裡面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水,就連剩下的酒都被江溺收走了,他只能去大廳里找水喝,期間還看到張鶴蹲在大廳門口抽菸,顧池頭痛得厲害,也沒打招呼。
喝完水之後又想上廁所,房間離得遠,大廳廁所就在走廊,轉個彎就到了,他當時沒想那麼多,所以沒想到人才走到走廊里就被人捂住了嘴,暈沒暈不知道,但是沒什麼意識了,本來就挺困得,只在失去意識前聽到有人在耳邊喊他,聲音有些熟悉,一時想不起來是誰。
是誰?
「顧池?」是坐在他身邊的那個人,但是這聲音……
顧池僵硬了一瞬,轉過頭,猛然對上了一張許久未見的臉。
顧池微張著嘴,半晌沒能說出話來,待腦袋裡的空白過去之後,他才緩過神來,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滿臉不可置信。
「徐……然。」
多日未見的徐然緩緩展顏一笑,依舊那般清俊明朗:「是我,好久不見啊。」
顧池眨了眨眼,仍舊沒太反應過來:「你怎麼在這?」
徐然笑了笑,微微有些失落:「怎麼了?看到我不開心?」
顧池下意識搖搖頭:「不是……」
他開始混亂。
這……怎麼回事?
徐然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自己又為什麼在這裡?
「我們這是要去哪?」顧池看了看窗外飛速掠過的陌生風景。
徐然慢慢斂去了笑容,看著他輕聲說:「別怕顧池,我帶你走。」
顧池蹙眉:「走?走去哪裡?」
徐然:「法國。」
「什麼?」顧池愣了,驚疑不定的看著他,「法國?為什麼帶我去法國?」
徐然見他滿眼驚異,怕他誤會什麼多想,連忙解釋:「顧池你聽我說,在南陽甚至國內我都沒有能力保住你,但是一旦到了法國,就算是江溺追了過來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的,到時候我再趁著那點被拖延的時間幫你隱姓埋名……」
顧池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越發濃烈,沉沉看著徐然:「什麼意思?」
徐然被顧池琉璃般通透的雙眼看的心中一悸,可一想到顧池現在的處境,以及自己正要做的事情,他心裡就隱隱有了些底氣:
「江溺在南陽隻手遮天,我沒辦法從他手裡把你救出來,哪怕強行把你救出來了,可你想要在國內正常生活下去幾乎不可能,所以我帶你去法國暫時定居,到時候會有人資助你在法國上大學,畢業之後你想去哪裡……」
「徐然。」顧池的眸色陡然黯了下來,眸中陰鬱之色漸起,色彩如暴風雨前的烏雲一般濃稠,「你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勢力?」
徐然喉頭一哽,話語堵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