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外面停戰,只可能是江溺贏了。
最多十來分鐘,他就能到。
可顧池的手恰才碰上把手,肩膀就被人按住,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徐然從後面重重往柜子上推了一把,柜子里擺放的物件窸窸窣窣掉落了一地,顧池腦袋空白了一瞬。
徐然的臉近在咫尺,他偏頭躲了一下,狠狠推了徐然一把才險險維持住這危險的距離。
真是稀奇,他這輩子就推過兩個人,一個江溺一個徐然,所以怎麼說是孽緣呢。
「你今天不能出這扇門。」徐然看著他,眼裡再也沒有那股清朗明淨的感覺了。
顧池蹙眉,聲音冷了下來:「怎麼?」
「等他們把江溺先引走,我再帶你走。」徐然解釋道。
他大概真的不知道江溺是個怎樣的瘋子。
顧池在心裡冷笑。
只要他今天在這裡,那麼江溺也會在這裡,想讓江溺走絕不可能,他就是這麼軸的一條狼,虎視眈眈著自己獵物,別人的一分越界都是對他的褻瀆。
「顧池,我哪裡不好?不說外貌,可不論是修養還是素質,品行或是成績我都遠比他優秀,可在你心裡,我居然比不上他,到底為什麼?」徐然雙眼發紅的盯著顧池。
顧池默了半晌。
徐然卻已經意錯他的意思了,可顧池懶得解釋,更不想解釋,沒什麼好解釋的。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著,顧池默默數著時間,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
沒過多久,門外終於逐漸傳來了一陣忽遠忽近地腳步聲,顧池當機立斷地又要去拉門把手,徐然見狀也不知道哪根筋被刺激到了,力氣大的驚人,不容置喙的將顧池狠狠推在柜子上,將他的雙手索在背後。
顧池倒吸一口涼氣,他近些日子身體精神都極其疲憊,來的那天正好是宿醉醒來,這會兒頭還在隱隱作痛,胃裡跟雲海翻覆似的翻滾起來,一下子就失了力氣。
這一刻他簡直要恨死自己的無能了。
「你做什麼?」他咬牙瞪著徐然。
徐然不為所動,這麼近距離的看著喜歡的少年,說不情動是不可能的,可一想到顧池眼中那與對待江溺時無二的厭惡與排斥,他的心就像被火烤著似的憤怒又難堪,可他必須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顧池不喜歡武力威脅,這一點是徐然在江溺那裡得來的經驗,顧池太容易心軟了,這是他的弱點。
「顧池,我為了你才做到這一步,甚至不惜得罪江溺,你為什麼就是不領情呢?」徐然哀傷繾綣的看著眼前人,萬種說不盡的悲戚感籠罩著他。
顧池除了不耐和焦躁,心中毫無波動,甚至反問徐然:「你真的是為了我才做到這樣的嗎?」
徐然不知為何心墜了墜,笑道:「當然了。」
顧池又笑了:「我笑你謊話連篇。」
「……」
「什麼意思?」徐然臉上的笑容維持不住了,甚至不敢看顧池,有種馬上就會被眼前人扒光暴露在陽光下的罪惡感。
顧池笑了下,笑容輕蔑而冰寒,帶著冷意:「你怕江溺,也嫉妒江溺,看不慣他無法無天的樣子,可是怎麼辦呢,他只要動一動手指整個南陽都會為他前仆後繼,可以你們徐家的勢力想要與之抗衡根本是天方夜譚,你父親又不是個追名逐利的人,壓根沒想過這些事,只想安心過好現在,不會不自量力到去得罪江家,你卻抵擋不住你的少年意氣,所以當那些人找到你的時候你沒有猶豫,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情完了以後你怎麼向你父親解釋,哪怕你把江溺殺了,你除了讓自己心裡痛快了又得到了什麼呢?到時候江家大怒,整個南陽都會翻了天,你們徐家只會血流成河。你也想想,那些人真的那麼厲害的話為什麼還要找到毫無勢力的你?因為別說是你,他們目前為止也奈何不了江溺,江溺太強大了,他們也怕江溺,找你只是為了控制我,因為你們只能把目標轉向我,江溺本人雖然無懈可擊,但是他有我啊,你們知道我在江溺心裡的位置,得到我,就相當於把江溺的命捏在了手裡。所以徐然,把我帶到法國,首先是他們的意思,然後才是你自己的私願吧?。「
徐然看著顧池愣了很久,腦袋裡面嗡嗡作響,不斷迴響著顧池的話,那些字像是一把鈍刀,一下一下切割著他的靈魂,他就像是一下子被人掀開了表皮,把醜陋的自己擺在了顧池面前。
顧池太聰明了。
「你不該這麼想,江家勢力滔天,江溺和江楊都是惡貫滿盈的人,他們殺過的人比我們見過的人都多,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