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他突然有些解脫後的快感。
不要救我了。
不要害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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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067 將溺
怪物死了少年才能活下去吧。
……
當那鮮紅的顏色順著顧池的臉頰和眼瞼留下來的時候,那血抵在地上綻開了朵朵絢麗的花,卻在江溺的心裡掀起了一場前所未有的海嘯。
酒店門被打開。
門外付冬和張深早就在門口等的心急如焚了,門開時心都跟著提了一下,本來見江溺這麼快就抱著人出來還打算鬆口氣,可一轉頭就看到了已經昏迷不醒滿臉是血的顧池……
眾人齊聲倒吸一口涼氣,五臟六腑都是寒涼的。
「去醫院。」江溺的聲音微微顫抖。
他沒多做停留,付冬和張深甚至覺得他可能下一秒就要倒了,但是他抱著顧池走得那樣快又那樣穩。
「我留在這裡收拾,你們趕緊去。」張深沉聲道。
付冬點點頭,和張鶴迅疾的趕了上去。
…………
里昂的夜晚比南陽要熱鬧,萬家燈火,狂歡不休,夜色被霓虹染成了各種斑斕色彩,看起來格外美麗又奢靡。
夜幕降臨,名利場上的貴族宴會卻剛剛開始,他們談笑風生衣冠楚楚,觥籌交錯間檣櫓灰飛煙滅,暗涌里暗藏的是人們所不知道的腥風血雨。
但世界璀璨喧譁,卻總有不為人知的角落裡盛滿了骯髒與孤寂。
「江溺,你這一步錯,步步錯。」
顧池還在急救室里。
江溺靠著牆而立,聽著冰冷的話,閉了閉眼。
付冬已經快後悔死了,他就該在發現顧池不對的時候就說的。
為什麼顧池會突然有這種自殺心理?
只能是被江溺逼出來的。
短暫的溫情,突如其來的暴怒與強制,任誰也承受不住,顧池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付冬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江溺,對他早沒了什麼狗屁憐憫之心,只是冷笑一聲:「我早提醒過你。」
這一刻他們是朋友,可以隨心所欲說什麼,也用不著再去忌憚,江溺要是因為這個跟他動怒,那才是真的傷人的心。
江溺並非表面上看上去那般冷血無情寡淡的像個冰涼器械,這一點付冬早就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
他愛一個人能愛到極致。
可是愛到極致就是罪了。
「我知道我得放他走。」江溺壓著嗓子說,這聲音原本該很低,可是這一片那樣靜,靜的連醫生護士來往的腳步聲都微不可聞,這話就聽得格外清晰,語氣裡面的無奈與痛苦也更真切。
付冬轉過頭,不忍再看他。
都說幸與不幸,自有盡頭。
可是這盡頭之前又該怎麼辦呢?
江溺的不幸從遇到顧池結束,又從喜歡上顧池開始。
「你也知道,我現在把他放走,就是把他往那群人家裡送。」江溺垂眼道。
這話不假。
那些人遠比付冬想像的要來勢洶洶。
這歷年以來,膽敢在江溺和紀清冶的人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的人基本沒有,更何況是帶走一個人。
但是這件事情付冬了解的並不很深,江溺從來沒有沒有和他們細說過,所以付冬就以為至少不會這麼嚴重,直到這一次,付冬才意識到事實的嚴重性。
他該早點意識到的,敢在南陽對江楊用槍,那麼來頭就不小。
其實往年江家的仇家也很多,但那是以前了,自打江溺接手了陸慎言留下來的東西之後,凡是聽見江溺這個名字的都多少會給他點面子,再說,江溺本身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有點勢力的都不會輕易得罪他。
「你究竟,惹上了什麼人?」付冬看著他,已經滿眼疲色。
他最討厭的就是江溺什麼事情都喜歡自己揣著,越難以對付的他越是瞞。他的身體看起來好的不行,裡面落下來的病根有多少旁人又怎麼知道江溺從來都不配合他們的檢查治療,他總是說生死有命。
其實付冬哪裡不明白,他是一個醫生,還是醫學院的高材生,有些病根僅是從外表就能一眼窺見出來。
江溺藏得很好,但是他的童年是怎麼樣的付冬比誰都清楚。
一個孩子,再耐打,有多耐打?
他還記得有次江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