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深喜滋滋的輸入指紋,在門口換了鞋,人還沒進去一半,先被入眼的紅閃瞎了雙眼,要不是指紋輸入正確,他真懷疑自己走錯了門。
江溺聽到了動靜,一邊擦著手從廚房裡面出來一邊偏頭不悅的看著他,不滿道:「你幹什麼?快滾去做飯!」
張深已經瘋了。
張某人憋著一股氣沉默地做好了一頓豐盛的團圓飯,甚至貼心的拿出了江溺家酒櫃裡價值不菲的紅酒,本來還想點個蠟燭搞個燭光晚餐什麼的,可目光一掃到周圍他就瞬間沒那心情了,再溫馨的氣氛也拯救不了這些熾熱如火的狂野裝飾。
這他媽真騷氣,像極了莫宴書,但莫宴書肯定不會這麼土,江溺更不會。
張深覺得這不像是江溺能做出來的事,江溺從來不過節日的,往年春節有事的時候他都是待在家裡用電腦搞搞事業,再好一點就是張深過來串個門和他喝頓酒。江溺一向不太喜歡這種形式上的節日,一年過去於他而言仿佛沒什麼不同,沒什麼值得期待的,也沒什麼需要追憶的。
為了顧池,加上這一次江溺已經過了三次節日了。
中秋節的月餅是莫宴書搞過來的,那顆聖誕樹是蘇憑川搬來的,江溺這個榆木腦袋過節送禮只想著給錢,要說他追不上顧池那真是活該,他這樣的,長得再好看也沒哪個女孩子會上趕著找虐。
「江爺,你這……誰教你的啊?」張深努力讓自己用驚喜的目光打量周圍,冒著風險滿足自己熊熊燃燒的好奇心。
他就想知道哪個傻逼這麼會作死,居然敢耍江溺。
江溺一邊進廚房拿出紅彤彤的印著福字的碗筷一邊說:」付冬。」
「……」
那還真是……毫不意外。
這位的風格,可是被莫宴書一步步帶下來的。
終於現在他們也要來荼毒江溺了。
張深不敢想像顧池等一下回到這裡後是什麼表情,他只知道今夜過後付冬必有血光之災,張深懷著對兄弟最後的那點同情之心,冒死給他在這即將迎接新年的大好日子裡發了條簡訊:
「兄弟,收拾收拾跑路吧,唉算了你跑不掉,勸你賣身給莫宴書。」
上次莫宴書在法國的事情上幫了江溺,江溺自然會給他面子,也希望這福氣能籠罩到付冬身上。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這火可千萬別燒他身上了。
可憐的付冬還毫不知情,甚至異常開心的把顧池送到了別墅門口,顧池的胃這幾個月在江溺這裡養的還不錯,頭上的傷也已痊癒,只留下了一道小小的疤,身體還需要繼續補補,虧空太嚴重一時半會兒要想讓他徹底恢復健康是不可能的。
付冬本就沒打算進去,他門兒清這會兒江溺把裡面收拾成什麼樣了,接下來的事情他就不方便在場了,只是兩人看到門口的對聯時還是齊刷刷愣了一下。
顧池的字寫的再好看,襯著這紅色打底的紙,往集高大尚為一體的別墅大門口一貼,那效果真是……不忍直視。
當然這個不忍直視還是要除去為此出謀劃策的付醫生,這位不但不覺得彆扭,反而越看越欣慰。
恰好此時別墅門被推開,江溺從裡面走出來,直接略過付冬去看顧池,看到人的瞬間就彎了唇角。
「你這是……」
顧池怔怔看著那副對聯。
江溺笑了笑,走近他先替他悄悄拂去肩頭與發尾間的雪花,然後轉過身與他並肩一起看,溫聲道:「你寫的好看,我看今天過年就貼上了,別人家都沒有呢。」
這語氣里含著些小得意,顧池忍俊不禁。
「現在誰家少爺過年別墅門口還貼對聯啊。」顧池忍不住說。
江溺笑道:「那正好,別人家少爺沒有的,我有。」
顧池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
「哎顧池別說,你這手毛筆字寫的是真好看啊,什麼時候給我也寫一副唄,等過了年顧星眠去英國的時候我讓他帶去給我爸媽拜個年。」付冬笑眯眯的說。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顧池已經很久沒和剛顧星眠見過面了。不過就付冬最近拍的照片來看小傢伙精氣神還不錯,胖了一點,粉雕玉琢的,就是除了顧池以外不太搭理其他人,說到去英國的事情他既沒什麼期待也沒什麼忐忑,像個小大人,顧池既心疼又欣慰。但顧池更清楚以他現在的能力連顧星眠的安危都顧不了,顧星眠要是跟著去了英國未來的前途必定無法估量,只是這份情顧池還不了,要等他長大自己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