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用就閉嘴。」江溺明顯沒有在顧池面前面對她時的那種虛偽的耐心了。
蘭亭咬咬唇。
她一直在找尋機會,眼下就有一個極好的機會,她怎麼可能會放棄。
於是在江溺冷臉之後蘭亭也沒有氣餒,而是不知不覺地離江溺坐近了一些。
她的身上帶著一股香味,這是她能找到的和顧池身上自帶的體香最相似的味道。
果然,她一靠近,江溺似乎就察覺到了這股熟悉的氣味,她看到江溺陰鬱的表情怔愣了一瞬,然後皺了皺眉,但還是沒有抬頭,也沒有察覺她的靠近,依舊專心給手指消毒,那眉宇間的陰霾卻明明散去了一些。
蘭亭鬆了口氣。
蘭亭今天穿的是及腳踝的白色襯衫長裙,裙子是雪紡的,質地細膩,柔軟的雲彩似的垂落在鵝絨地毯上,有種無盡的溫柔感。
「江溺……」她低低喊了他一聲。
江溺極輕的皺了一下眉,似乎是因這無比奇怪的聲調感到不悅,抬頭看了她一眼,如蘭亭期待的那樣,她看到江溺愣了愣。
蘭亭沒給他反應的機會,輕輕眯著眼笑了一下,語氣溫和道:「我來幫你吧。」
江溺沒有回答她,手指上的血最終還是沒有止住,江溺卻沒管它了。
鮮紅的血液啪嗒啪嗒地往下掉,滴在雪白柔軟的鵝絨地毯上,侵染了一片。
她以為江溺至少會說點兒什麼,卻沒想到江溺直接起身隨手拿過藥箱裡面的創可貼貼了兩個上去勉強止住血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連手上的傷都沒處理,徑直去了廚房。
蘭亭僵在原地怔了幾秒,看著江溺挺拔修長的背影,腦海裡面浮現他對著顧池時永遠溫柔含情的雙眸……心裡的魔鬼在作祟,她想要得到江溺。
於是蘭亭橫了橫心,跟著江溺往廚房的方向去。
「需要幫忙嗎?」蘭亭站在廚房門口,怯生生的發問,為了維持那基本的禮貌她並沒有進去,心中還是惴惴。
江溺沒有要轉身的意思,身影頓都沒頓一下,語氣好像更冷了:「不用。」
蘭亭卻並沒有退縮,如果說之前她還會害怕,有顧慮,那麼現在她已經沒有後退的機會了。
蘭亭大著膽子往廚房裡邁進一步,站在江溺身後。
江溺正清理案板上的血跡,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靠近,斂了斂眉,頭也不回的冷聲道:「出去。」
他的聲調冷下來的時候好似帶著尖冰利劍,能直錐入的心臟,毫不留情的戳得她鮮血淋漓,那陰鬱的氣場能讓人窒息。
可蘭亭沒有退路了。
她一邊害怕顧池將她故意把流言說出來的事告訴江溺,一邊又無比渴望得到江溺。
她不想成為第二個陳星禾,所以她不敢對顧池下手,只能試圖靠近江溺。蘭亭知道顧池其實是羨慕她的,羨慕她現在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也羨慕她所擁有的絕對自由。
所以從某種角度來說蘭亭也是在幫他,幫他離開江溺,讓他自己去追尋他想要的未來。
那種念頭一上來,蘭亭便再也遏制不住,強壓抑著心中的畏懼,想上前去抱江溺,但她沒想到江溺的反應比她快的多,好像早就料到她會怎樣做,倏地側了一下身,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根擀麵杖,直直指著她,她連江溺的衣角都沒碰到。
蘭亭:「……」
江溺偏頭看著她,不耐的嘖了一聲,面上的表情讓蘭亭的心跟著咯噔了一下。她毫不懷疑,如果不是顧忌著什麼,這棍子下一秒就能落在她身上。
「真幾把煩人。」江溺的聲音又冷又沉,看著她的眼神輕蔑又厭惡。
「……」
蘭亭好似墜進了冰窖,渾身僵硬,腦袋一片空白。
所以,顧池還是把那事說了?
江溺確定她離得夠遠之後似乎舉得有些累了,將擀麵杖收回來,隨手扔在案板上,那「砰」的一聲響如同死亡警告沉沉響在蘭亭耳側。
「顧池……告訴你了?」蘭亭怔愣半晌,最終卻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江溺肯定是早就知道什麼了,不然他的反應不會那麼快。
誰知道江溺聽後卻嗤笑一聲,聲音更冷了:「他告訴我?你在放什麼屁?說真的,如果不是顧池沒跟我把你捅出來,你真以為你還能在他身邊待這麼久?」
陳星禾那件事之後江溺就是個傻子也該猜到那流言是誰告訴顧池的了。他問過顧池陳星禾聯繫他的時間,就是他離開別墅的那天,而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