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嗎?他回來了?他怎麼……回來了?
「小……池?」嗓子像被哽住,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容不得他多想。那把常年插在他心頭的刀突然倏地被人□□,連血帶肉的拿去了他心底最柔軟的那塊。
四年的思念像毒|藥,經由血液流向四肢百骸,嗜他的血削他的肉,隨時能讓他生不如死。
顧池永遠是長在他荒原里的罌粟花,他是他廢墟里的嬌艷張揚,讓他欲罷不能,自此而生死不怨。
病房裡面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只剩下了他們兩個,顧池應了他一聲,聲音也有些低。
他故作鎮定的幫他架好小桌子,給他拆開晚飯擺放好,扭頭見江溺還訥訥的看著他,顧池突然有些尷尬。
四年過去有些東西早就變了,有些心意一旦看清,也就顯得不那麼自然了。
顧池輕咳一聲說:「你先吃飯吧,我出去一下……」
他的心臟跳的很快,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流,那滾燙的熱刺激著他的筋脈,讓他慌得不知所措。
不見到江溺的時候還好,一見到他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歡他藏了四年,一朝要說清楚是不可能的,他也沒做好那個準備。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這麼迫不及待就過來了。
「小池……」江溺見他轉身要走,立馬反應過來,慌神間情不自禁的伸手拉住了他。
顧池瞬間感覺被江溺握著的那截手腕變得滾燙。
江溺似乎也察覺到了,很快鬆開了,卻慌亂得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面前的飯菜也變得索然無味起來。
「……吃飯吧。」顧池實在看不下去了,雖然他自己也很慌。
「哦……」江溺果然乖乖聽話,開始埋頭吃飯。
雖然如此,但是他的視線是向著顧池的,吃一口看一眼吃一口看一眼,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吃的是什麼,反正就是一個勁的扒拉。
顧池生怕咽著他,嘆了口氣,打算起身出去一下讓江溺自己冷靜冷靜,他也冷靜冷靜。
但他這才起了個身,某人瞬間便抬起頭看著他,明顯就是一副還沒緩過來的模樣。
顧池渾身僵硬,磕磕巴巴說:「我……出去一下……」
他不敢再看江溺了。說完就疾步開門出去,顧池猛的合上門,大大喘了幾口氣,他知道自己應該鎮定一點,或許要泰然自若的說上一句「好久不見」,可是那冷靜沉穩的偽裝在江溺面前就是頂不住。
顧池緩了緩,扭頭就見莫宴書一行人坐在外面三臉懵逼的看著他。
顧池頓時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哎顧池你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付冬還舉著一筷子芹菜。
然後那芹菜被莫宴書迅速低頭叼了過去,他一邊挨著付冬的打一邊含糊不清的問:「顧池你們這也太快了吧……」
顧池臉一拉,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咬牙說:「誰快?男人不能說快。」
三人:「……」
就在這時,病房們被江溺倏地推開,四人又齊刷刷看向他。
江溺一眼便瞄準了顧池,之後也不顧自己是傷患身份,一個箭步衝過去把人緊緊抱在了懷裡。
顧池眨了眨眼,腦子有些嗡嗡然。
這是……終於反應過來了?
「小池……」江溺突然低聲在他耳邊哽咽著喊他。
顧池鼻子頓時酸了。
曾經顧池覺得很久沒有拾起的喜歡,除了感慨就是遺憾,直到再次與江溺重逢,他才知道有些東西除非削骨挖心,否則刻骨銘心。
「嗯,怎麼了?」顧池輕輕抬手不太自然的拍了拍他的背。
江溺說不出話了,只是沉默的抱著他,一直抱到莫宴書旁邊的付冬實在看不下去了,怒道:「江溺,你這傷才好多久啊?是想再進一回icu麼?」
江溺恍若未聞。
倒是顧池極快的反應過來,輕輕推了他一下,這才見他臉色有些白,他心裡一驚,埋怨道:「幹什麼這麼急?快進去躺著。」
江溺抓著他的手腕不肯放,眼裡有一層霧氣,執拗的看著他。
顧池嘆了口氣,乾脆反過來牽著他往病房裡走:「我陪你還不行嘛。」
四年了,別的不說,耍賴的勁兒倒是一天比一天厲害。
等到江溺躺下,兩人又開始相對無言。
顧池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像他們在一起的那兩年就沒有好好說過話,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