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痛苦並不會因為而消減多少。
後來還是紀清冶發現他不對勁,找到了莫晗辛。
於是他開始了治療。
好在當時是第一次,很快就穩定了下來。
然而心病還是像個疙瘩一樣哽在他心裡,從此他再也不敢親近任何人了。
如果他沒有出現,江可或許不會認識他,不認識他,江可便對當時已經勢在必得的江梓航沒了任何威脅,那麼她就不會死。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
所以江溺自責、愧疚、痛苦,他開始日復一日的做噩夢,並在無數個夢魘里毫不留情地折磨著自己,就像當初手刃江梓航一樣凌遲著自己的生力。
可他卻不能死,他答應了師傅。
之後他順理成章的被江楊哀求著請回了江家,並通過江家在南陽的勢力直接就讀了南陽最好的高中。一直到這他才接上正常人的軌跡,踏入了校園。
為什麼要讀書呢?大概是因為無事可做了吧。
而且校園是他小時候一直憧憬著的地方。
然後他在他嚮往的地方遇到了他的驕陽。
顧池的出現,直接將當時的江溺從那無底深淵裡面解救了出來,他無意伸了伸手,便把他帶進了人間。
那個出塵清絕的少年代替了那無窮無盡的夢魘,從此以後他的夢裡只剩下那道修長纖細的身影以及那眯著眼彎著唇的笑顏。
就像是長期囚於黑暗裡的人見到了天光,沙漠裡窮途末路的旅人得到了水。
第一次見到他,就想要他。
其實他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也不知道他是哪個班的,只隱隱約約的聽說他是校草,追他的女孩子很多很多。
不過他總覺得時候未到,既然未到,那就再等等。
他如同潛伏已久的野獸,藏在暗處,看到機會再伺機而動。
他第一次。那種情愫萌生的悸動像糖絲鑽進他千瘡百孔的心裡,讓他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年少心動。
有時候遠遠看見他,他都要駐足好久,看到他離開,直到徹底消失不見。
可越是觀察他,越是喜歡他。喜歡的不行,喜歡到哪怕睡個囫圇覺也會夢到他。
他比他想像中還要耀眼絕塵。
他看到女孩子們頻繁向他示好告白,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那個少年每次都會保持著疏淡的距離朝女孩笑一笑,並禮貌的推拒著女孩們的禮物與心意,從容離去。
江溺每次見到這個情景都會止不住的難受,他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但是看到那些人接近他,看到他朝那些女孩笑,他就不高興,不開心,想把這個人占為己有。
他害怕,他真害怕少年會答應了某個人的追求。他怕自己還未出現他就屬於別人了。
少年是天上星水中月,可望不可即,虛無的像個美夢。
只可惜在少年眼裡他永遠是無關緊要的存在,那時候幾乎全校都認識他,知道他是南陽江家的少爺,校領導都避讓他三分,可他好像完全不認識他。
他和顧池靠的最近的一次是在校內那條從教學樓通往綜合樓的林蔭道。
那天天氣很熱,陽光很刺眼,那個少年璀璨燦爛,走到哪都奪目不已。
少年手裡抱著學生會的登記冊,一邊記錄著什麼一邊走,他沉浸在某種事情里的時候總是很專注。
江溺恰好從那條路經過,猛然看到自己夢裡出現的人,連路都忘了怎麼走。
他渾身僵硬,心臟在狂跳,血液沸騰著歡呼著,驅使江溺情不自禁的去靠近他。
但他暫時沒有那個勇氣。
少年紅唇白齒,溫潤出塵。身上穿著黑白相間的附中校服,外套袖子松松挽到小臂,露出的那截精瘦白皙,腕骨突出,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松松握著筆,筆尖顫動的時候也連通著江溺的心臟密密麻麻的癢。
真奇怪,他穿什麼都好看。
少年身上帶著淡淡的清香,像是縈繞指尖的翼,酥酥麻麻的浸透江溺,在這嚴夏裡面卻卷著股若有若無的冷意。
此後的夜晚裡,這味道讓他著了迷。
他近乎痴狂地想要得到他。
可是他沒想到顧池第一次注意到他會是在那麼糟糕的情況下。
他知道在食堂裡面遇見顧池的次數會很多,雖然不能和他挨得很近,但只要餘光能瞥到他,他就心滿意足。
只是那天很不巧。
他等著高憷給他打菜,懶懶倚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