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回答的很快,「你在哪兒?」
「你們學校的風還挺溫柔。」
「天台嗎?」江綏快步走出教室,「你別動,我來找你。」
林山雪嗯了一聲然後道:「江綏,你不要喜歡別人好不好?」
「好。」
「答應的那麼快,哄我呢。」林山雪的聲音被太陽烤得暖洋洋的,江綏的心稍微放下一點,道:「沒有。」
「為什麼呢?為什麼不喜歡別人呢?」
江綏把問題拋回去:「為什麼一定要喜歡別人?」
林山雪想了一下,換了個問題:「陳怡然不喜歡嗎?」
「嗯。」
「女學生也不喜歡?」
「……不喜歡」
「那男學生呢?」
學校里通往天台的門向來是鎖上的,最近在進行頂層維護,應該是工人休息的時候忘了鎖門,才讓林山雪鑽了空子。江綏推開天台的門,「你閉嘴。」
電話那頭的林山雪燦燦爛爛地笑了出來。
「在哪兒?」
「在你後面。」
江綏一轉身,工人放在天台上的塑膠袋唰唰的響,風把站在半牆上的林山雪吹得快要飛起來,她沒心沒肺朝江綏揮手,沒有一絲血色的皮膚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整個人都朦朦朧朧,顯得不真實。
「先下來。」江綏朝她伸出手。
林山雪俯身,將要碰到的時候,又猛地一縮,把手背在身後。
「不要拿生命開玩笑。」江綏嚴肅地說。
林山雪笑盈盈地望著他:「你擔心了?」
「人的感情很難分辨,」林山雪雙手平舉,沿著圍牆緩慢往前走,「有時候說出來的話並不是心裡的真實想法。」
江綏落後一些,時刻注意著她的腳下,「你想說什麼?」
停下來,面朝江綏,臉上的笑意淡去,看著遠處的高樓,「對於有些人來說,善意的謊言比真相更殘忍。」
「還是……」頓了頓,看向江綏,扯起嘴角,「還是別騙我吧,你說的話我都想要相信,不要騙我。」
江綏重新朝林山雪伸出手,語氣緩慢而鄭重:「好,不騙你。」
江綏的手,修長,骨感漂亮,手背上的脈絡清晰可見。往身後看,五層樓,摔下去足夠粉身碎骨,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回頭,握上江綏的手的一刻嘴裡還嘟囔:「真可惜。」
江綏反應迅速,一手把她往懷裡拉,一手緊緊攬住她的腰,掌心的涼意透過薄薄一層衣服,林山雪腰部麻麻酥酥,仿佛有一股電流過去。
江綏聲音沙啞:「可惜什麼?」
林山雪一偏頭,嘴唇微張,鼻息呼在江綏的頸上,聲音低啞,尾音纏綿:「剛才不是說了嗎?今天的風很溫柔。」
她的聲音很不真實,像一陣風從指間吹過,江綏抓不住。
重新握住她的手腕,江綏心中的虛無感淡了許多,他往後退了一步,與林山雪拉開距離,看著她的眼睛道:「去看醫生。」
江綏借回家的相關書籍看了大半,這種情況想要好轉幾乎沒可能,只會愈演愈烈,嚴重的還會記憶消退,分不清真實與幻象,自殺自殘者不在少數,江綏又重複了一遍:「我們一起去看精神科醫生。」
「不要。」林山雪有些生氣地把江綏的手甩開,看了他一眼,要走,江綏再次拽住她,語氣平靜:「為什麼不去?」
林山雪回頭看他:「你知道電視劇里那些反派人物嗎?當他們身世被揭露時觀眾是怎麼想的?原來他這麼慘呀,難怪長大後會變成這樣。」
「有目的的博取同情可以,但我不想像這樣,不想被剖析,會讓我覺得格外可悲。」
江綏許久不說話,也不鬆手,林山雪被拽的有些疼,笑了一下緩和氣氛,「倒不如幫我約腦科醫生,直接換個大腦,或者……你看見那根棒子了嗎?你給我這兒來一下,難說我就失憶了呢。」
江綏還是不說話,林山雪嘆了口氣,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被捉住。
「放任自己沉浸在過去的人才最可悲。」
「試一試,我希望你能好起來。」
林山雪偏開頭,聲音聽不出情緒:「為什麼?為什麼希望我能好起來?」
「一定要原因嗎?」
「一定要。」
江綏鬆開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我不希望你消失。」
當天晚上,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