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蝉?
“要不要尝尝?”贺海楼似乎心情很好,一边摆弄手里的钢叉,一边非常愉快地冲顾沉舟笑——这个笑容也不是平常带有深意的含蓄的微笑,而是那种露出牙齿的,阳光灿烂、充满活力的表情。
“谢谢,不用。”顾沉舟明白地拒绝贺海楼,然后将已经在水源处处理过的兔子架到火堆上烧烤。
贺海楼也不介意,抓着绳子将猴子提溜过来,低头小声说些什么,像是在教导对方人类的语言。
火光和香味似乎吸引了一位不速之客,当两盏绿幽幽的小灯在树林间亮起的时候,顾沉舟去摸放在身侧的弓弩,贺海楼则头也不抬,用手中的折叠刀割掉山鸡身上的绳子,被惊吓了好一会的山鸡很快就拍着翅膀没入黑暗,同样没入黑暗的,还有刚刚亮起来的两盏绿色小灯。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准备进餐的两人的心情。
因为猎物数量的完胜,贺海楼在和顾沉舟分吃了兔子和鱼汤之后就干脆地放掉除了猴子外剩下的动物,并再次像昨晚一样,一人守半个晚上的夜。
值得一提的是,最开头烤的那几只蝉最后谁都没吃,进了还跟着绳索作伴的猴子的胃里。
两天行进,山脚的路程已经走了三分之二。按照计划,第三天会走完剩下的三分之一,并爬到半山腰扎营。但这天的路程只进行到一半,顾沉舟就发现了一个大问题: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在他身后的贺海楼不见了!
生根
贺海楼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顾沉舟皱眉停下脚步,扬声叫道:“贺少?”
沙沙的树叶摩挲声回应顾沉舟叫喊——但也仅仅这样了,应该出现的声音始终没有出现,贺海楼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顾沉舟在原地站了一会,往回头路走了几步,同时再次扬声叫贺海楼的名字——这不是什么占地辽阔狩猎动植物层出不穷的亚马逊大森林,也不是危机潜伏的黑夜——大白天的在树林里好好走着不声不响就不见了,除了自己主动离开外,没有第二个答案了。
但这样一边往回走一边叫了分钟,顾沉舟还是没有得到贺海楼的一点声息。觉得对方大概走得有点远了,他索性停下,摸出口袋的手机,拨通贺海楼的号码。
音乐突兀地在森林中响起,正等着贺海楼接电话的顾沉舟一愣,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就见贺海楼坐在离他也就两三米距离的树梢上,一下一下地抛着手中的猴子。
“……贺少?”顾沉舟已经不知道贺海楼葫芦里是在卖什么药了。
“顾少。”坐在树梢上的贺海楼冷淡地看了顾沉舟一眼,接着他忽然将手中的猴子朝顾沉舟丢去!
顾沉舟反应不慢,刚刚伸手接住,贺海楼毫无征兆地从树上朝他站着的地方跃下,动作随便得就如同他刚刚随手丢出的那只猴子!
这离地至少有两米半的高度!
顾沉舟一呆之后没有傻在原地,赶紧上前几步伸手托住从树上跳下来的身体——但落地的人以更快地速度和更粗鲁地动作嫌恶地推开他!
顾沉舟面色一沉,手臂画了个圆,由托变抓,一下擒住贺海楼的手腕。但刚一接触,他就觉出不对,再看见贺海楼手背上开始化脓的伤口,他神情缓了缓:“贺少,你的伤口化脓了。”
由伤口引发的低烧吗?——从昨晚开始的?
想到昨晚贺海楼跟猴子低语的样子,顾沉舟心下恍然。
这么说着,顾沉舟顺势退后一步,让人自己站稳,同时去翻背包,将几种合用的常备药物取出来。
但本来只是神情烦躁的贺海楼在看见这些药物的时候,眼神突然变得阴郁尖锐,抬起手臂就对准顾沉舟的胳膊。
顾沉舟的动作瞬间僵滞——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手掌——他顿了顿,以极缓慢的速度,张开五指,手掌微斜。
盒装的药片,罐装的药水,接二连三地掉落到地面。
贺海楼的手臂顺着药物的掉落缓缓下移,枪口始终对准那几盒东西。
顾沉舟双手摊开,以最不刺激人的速度和动作慢慢往后退,一步,两步,三步……
“砰!”
枪声奏响!
这一声喧嚣像是打破了什么禁咒,贺海楼站在原地,单手举着枪,所有的烦躁和阴郁都化为漠然,他就朝着掉落在地上的药物点射,罐装的药水在他第一次开枪时就被射穿,罐身高高弹起,里头深色的液体在半空中绽开一朵小小的花苞,转瞬即逝。
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