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在他身后关上,贺海楼还没往下走两步,就听见从背后传来的争吵声。
“你从什么时候搭上彭松平的线了?——那些情人……贪污款……几百万,你到底瞒了我……”
“不是,误会……你听我说——等等,等等——”
“你明明知道我跟贺总理走得近,居然搭彭松平……”
“就是你跟贺南山走得近!”
贺海楼已经走下了半层楼了,这道声音还是清清楚楚地传进他耳朵里。
他捏了一下下巴,心道总有些人是看上去精明实则愚蠢,一男一女到底有没有发生那种关系,次照面一两个月也就看清楚了,结果姜东十几年耿耿于怀还谁都不敢告诉,要是顾沉舟……顾沉舟怎么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贺海楼一边觉得自己什么事情都要想想顾沉舟有点腻味,一边又觉得把顾沉舟代入自己身旁的不同环境其实挺有意思的。左右摇摆一下,他继续往下想:要是顾沉舟吧,以后如果跟他在一起什么的,这种事要瞒还真的瞒不过……
大家一起玩?贺海楼想想顾沉舟,明显不可能。
大家分开玩?贺海楼再想想顾沉舟,还是不可能。
大家在一起的时候就彼此一个,分开了再分别玩?贺海楼最后默默想,这都折腾成什么样了……
……果然还是囚禁最有爱了!
当天下午,姜东就来到了正德园里贺南山的别墅。
贺南山根本没有见对方的意思,还是贺海楼下了楼接待对方。
姜东就小心地坐了半个屁股在沙发上,对贺海楼说:“不知道南山总理……”
“在休息,”贺海楼看着小徐上了茶,笑眯眯地对姜东说,“姜叔叔,不知道你上午过去,彭部长说了些什么呢?”
姜东的神情立刻不自然了,他似乎想说点话狡辩,但看见贺海楼的神情后却猛地一个激灵:现在是他在求他们啊!现在贺家肯拉他一把,是因为杨兰芳的关系,也是因为他还有点用处,如果惹恼了贺家,彭松平那边又不出手,时间拖下去,不管他手里还有没有关于彭松平的黑材料能不能整到彭松平,他都先完蛋了!
而他一旦完蛋,又老早对贺南山阳奉阴违,贺南山怎么可能出手帮他?也只有彭松平还在位置上,才能稍微在外头照顾他一下啊,这样一来,他到时候别说不能拖彭松平下水,还要求神拜佛地保佑彭松平不要被人整下去!
这一理清楚厉害关系,姜东一边对彭松平是恨得咬牙切齿,只觉得自己所托非人,一边又恨不得自己此刻是贺海楼的孙子,好得到对方多一点的照顾:“小楼,我就实话实说了,彭松平的资料,我是有一些,但是太重要的不合法证据我根本不可能拿到,只能说我知道彭松平的很多事情——”
“比如?”贺海楼转了转手上的玉扳指,问。
“比如彭松平收了哪些人的贿赂!”姜东恶狠狠说道!
对决1
“姜东去了贺南山那边?”
同一个消息在同一个时间,传到不同的人耳朵里。
彭松平听见消息之后沉吟了好长时间,他坐在半新不旧的布沙发上敲着手指,一边听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一边微微点头,片刻后,他说道:“辛苦你了,小杨。”接着挂掉这个电话,重新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而这在某家会所里享受按摩服务的顾沉舟就简单多了,他听了两句话嗯过一声,就直接挂掉电话继续休息。
男按摩师的手在顾沉舟肩膀手臂间来回按压,每按一会,就重新再双手上涂抹盛放在一旁罐子里的、某种自己特制的药油,一按下去,顾沉舟身上偏白的皮肤就浮现一片红痕。但出现红痕的位置除了最开头有灼热感之外,接下去都是一阵一阵的清凉,感觉非常舒适。
又过了片刻,顾沉舟坐起身:“行了。”
他拿起搁在旁边的手机,收了收浴衣的带子,从按摩床上走下来的那一刻恰好收到一条短信。
是贺海楼的。
顾沉舟的拇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短信打开,对方只发了一句话:“开始?”
顾沉舟笑了笑,然后拿起手机,录了一个语音短信给对方:“开始。”
这极富寓意的两个字正昭示着现在的情况:十年来恐怕有且仅有这一次,从上到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第一天,一则关于党员调动情况的报告就上了报纸的头条,内容含蓄,但剑锋直指彭松平。
第二天,关于党员调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