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會那邊我上午去看了,一切正常,展位上的新品深受大眾,特別是年輕人的喜愛,我已經打電話給廠家,那邊同意加快進度,加速新產品上市。」
「今晚六點半有個商宴,禮服我已經在回公司的路上取回,可能需要喝酒,我五點先點餐,以免您在酒後不適。」
「……」
江雲舒雖然不是學播音的,但是字正腔圓,聲音清潤,一條條念下來,語氣舒緩有力,平穩有度,聽著就讓人舒適。
匯報到最後,冷濯的咖啡也見底,臉上的不虞也消失殆盡。
一直沒停的右手在江雲舒話音剛落的時候,才停筆,抬頭看過來。
一雙眼睛如同深淵,又像非洲大草原上的野獸,無端帶著侵略性。
「行,你去安排,這份文件送到外面。」
「好的。」
乾脆利落,是冷濯的處事風格。
江雲舒跟著冷濯半年時間,處事風格和他越來越像。
臉上的表情始終淡淡的,帶著角度剛好的笑意。
將手裡帶回的藍色文件夾放到自己的辦公桌上後,才出門送文件,順帶把桌上空的咖啡杯一併帶走。
他在公司,一向穩重,細心又縝密,雖然不是文秘這個專業,工作上卻從未出過紕漏。
雖然剛進公司的時候,看起來有點公事公辦,不會轉彎,但在秘書處的時候,和眾人相處得也不錯。
這個不錯,倒不是說他和大家打得多火熱。而是做事幾乎從不出錯,不苟言笑中又帶著點疏遠的隨和。
不會太過嚴肅,整個人說好聽點,是七平八穩,感覺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說難聽點,就是普普通通,不出彩也不會來事兒。
沒做助理前,江雲舒以為自己會永遠做一個小秘書,一邊摸魚一邊複印文件。
可他升了特助,得以和上司共用一個辦公室,從此以後,他摸魚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不會來事兒也得來了,助理接觸到的人更多更複雜,不得不打起精神來。
先不說時不時的,要聽各個部門的報告,就是自己這上司一個抬眉,都嚇得要三思一通。
好巧不巧,他的辦公桌還在老闆對面。
就像剛才那樣的怒吼,也屢見不鮮,他雖然才到公司三年,卻早已習慣。
江雲舒出去把冷總簽名的文件交給總裁辦的負責人羅秘。
「羅姐,這是冷總簽好字的文件,您整理一下。」
羅秘名叫羅紅,來公司十餘年,目前年近四十,是總裁辦的老人,之前江雲舒還在總裁辦的時候,也是在她手下工作。
只是她年紀稍稍大了,家裡又有小孩照顧,不想隨時跟著出差,更別說去各種晚宴。
兩人一起負責前助理留下的工作,還算合拍。江雲舒稱她一聲姐,也理所應當。
快要去茶水間的時候,羅紅拉住他。
「誒!冷總怎麼樣?我待會兒要進去給他銷售部的績表,你瞧他臉色是煞白、煞黃,還是……煞紅?」
江雲舒舉了舉手裡見底的咖啡杯,「嗯……我猜是煞黑吧,畢竟一杯咖啡都進胃裡了。」
羅紅重重拍了他一下肩,「別開玩笑!你知道的,他一冷臉,我們都得嘎!」轉念一想,不對!這頂頭上司什麼時候笑過?!
又說到,「哦,不,他天天冷臉。天靈靈地靈靈,地王菩薩保佑我,最好現在有個什麼天仙美女給他打電話,讓他開心點。」
江雲舒正經的臉出現一絲裂痕,「羅姐,我們現在是在頂樓,地王菩薩……在地里,他也上不來吧?」
羅紅白了這個榆木腦袋一眼,「別管,質疑菩薩大不敬!菩薩又不傻,他會坐電梯的!」
江雲舒點點頭,有道理!
往後仰了仰,看著她東拜拜西拜拜。
「誒!你這半年跟在總裁身邊,他身邊真的沒個知心人?」
江雲舒看了眼緊閉的門,搖了搖頭,別說什麼美女天仙,就是連個蒼蠅也沒有。
呸呸呸!他老闆又不是……怎麼會有蒼蠅!
而且就他那生人勿進的模樣,去個宴會裡三圈外三圈被圍著,不是產品,就是合作。
哪家好姑娘會自討沒趣?!
江雲舒和外面總裁辦的眾人聊了好一會兒,才去放了咖啡杯,回到了窒息的辦公室。
窒息,主要來自有個「冷麵閻王」稱號的上司。
辦公室其實通風很好,三十層,幾百平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