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隨著江雲舒的心跳,冷濯的臉慢慢移過來,那雙眼,像夏日裡奔向岸邊的海潮,蠱惑人赤著腳追過去,尋求一片清涼。
江雲舒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放在身側,微微顫抖。
在將碰未碰的一剎那,江雲舒瞬間彈跳開來,連著剛才纏線般的手指也在剎那間分離。
「對,對,對不起……我我我……」
江雲舒心下狂跳!
說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繼而乾脆手足無措地跑了出去。
砰!
大門被關上,江雲舒躲回了自己家。
他開始還覺得冷濯不至於喝醉,現在他覺得,這人鐵定是真醉了!
要不然能做這種,這種……
一時間,江雲舒竟然沒找到合適的詞形容剛才旖旎的場景。一滴汗從他額頭落下,划過鬢角。
匆忙回家後,便背抵著房門大口喘氣,手心和背後全是汗。
而樓上的人還維持著剛才附身的動作,一隻手撐在床沿上,另一隻手輕輕搭在身旁,好像還能感受到剛才的溫度。
空氣里除了酒味,還有一絲甜香,是屬於另一個人的。
「呵……」
冷濯從喉嚨里發出一個聲音,似笑非笑,帶著婉轉輕嘆的尾音。
頭垂了下去,看不清神色,還是太心急了嗎?
窗外燈光搖曳,有人徹夜難眠,有人輾轉反側。
江雲舒本來躲著冷濯,就是因為之前他覺得倆人的關係太過緊密,就算是朋友,也沒有這麼親密的,搞得他心裡亂糟糟的,眼下這一遭,更是讓他意亂如麻,迴腸九轉。
第二日到了中午,江雲舒才被一陣鈴聲吵醒。
昨晚睡得太遲,早上醒來片刻後又倒在床上昏睡過去,周六的懶覺總是格外好睡。
「餵?」
迷糊間,接起電話,眉間都有些不高興。
「上來吃飯。」聲音帶著熟悉的淡漠。
「……哦。」
等電話掛斷,房間又陷入沉寂,幾秒後,爆發出一聲大叫,「啊!!!臥槽!」
江雲舒終於想起了昨晚的事兒,整個人跳著從床上下來,赤著腳在屋裡轉著圈。
「他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喝斷片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拍腦門,江雲舒撇著嘴。尷尬,尷尬到腳趾摳地,尷尬到想離開地球!
眼下他只想著一件事:為什麼他會對酒精過敏,為什么喝醉酒的人不是他?!!
現在好了,記得的人,只有他一個!
「渣男!」
「混蛋!」
「下流無恥!」
「沾花惹草!」
「始亂終棄!」
「拋妻棄子,提上褲子不認人……」呃,好像沒到這一步。
江雲舒不管不顧地把心裡能想到的詞都罵了一遍,心裡的憤懣才消散了點。
洗漱時,越想越氣,連帶著動作都大了幾分,臉被搓得通紅。
等提著水果站在冷濯門外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幹嘛這麼氣,冷濯想不起來不是更好嗎?!
他矛盾地希望對方記得,又希望他不記得更好。但若是他真的不記得了,江雲舒又覺得氣憤。
「不是讓你直接進?」冷濯穿著一身休閒的套裝,顯然是洗過了。
「哦。」江雲舒悶悶的,沒敢多說話。裡面的阿姨還沒走,她是莊園那邊的,自然認識江雲舒。
「江助來啦?今天少爺還特意交代給您做排骨呢!」
江雲舒咬了咬唇,看著桌上的菜又有點心顫,「謝謝。」
「什麼?」他聲音有些小,冷濯坐在沙發上,抬頭噙著笑看過來,顯然是故意的!
江雲舒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覺得渾身有刺一樣,看向沙發上的人,又是窩火,憑什麼他能這麼閒適,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我說,謝謝阿姨做的排骨!」
江雲舒聲音大了點,看向廚房裡面。
阿姨果然聽到了,端著一盤青菜出來,「不謝不謝!都是少爺吩咐的。行了,傍晚我再過來,你們快吃!」
冷濯抬了抬眉,握著書的手緊了緊,不逗他了。
轉而說起茶几上的水果,「怎麼買這麼多?」
「飯錢!」江雲舒的語氣不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