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騁盯著剛剛那只在他面前露了餡的小獅子,勾起嘴角,點頭,「確實。」
易總繼續感嘆,「可惜了,現在很多年輕人都不願意學,嫌太苦太累了,這幾個年輕人算是不錯的咯。」
許騁笑笑沒有再回答,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何烯年舞的那隻獅子上,腦子裡不斷閃過剛剛何烯年朝著他笑的樣子,有點心痒痒。
李瑜看著幾個人休息得差不多了,又變了一次鼓點。
因為場地局限,他們搭的架子不大,只能一頭獅子登高采青,另一頭獅子聽到鼓點之後就卸下了獅頭,走到架子下面穩住架子。
何烯年和獅背的搭檔在架子下面踱步,等著李瑜的信號登高。
熟悉的鼓點響起,何烯年用肩膀頂著獅頭,手腳並用攀爬上架子,身後獅背的搭檔緊隨而上。
哪怕不用頂著獅頭攀爬上三米高架子已經是很考驗人了,更何況何烯年還頂著個八九斤重的獅頭,這個過程非常考驗臂力和核心力量,稍有不慎獅頭掉了或者是人摔了都是表演事故。
但是何烯年和搭檔攀爬的速度很快,幾乎三兩下就爬上架子頂端。
何烯年肩膀頂著獅頭,嘴巴還咬著裡面支撐獅頭的橫杆,防止獅頭滑下去,頂著一腦門的汗。
爬上頂端的後,他用小腹作為支點頂著柱子頂端,雙腿夾著柱子,雙手終於空出來舞獅頭,小腹提前墊了東西所以不會受傷。
何烯年就以這麼一個驚心動魄的姿勢舞獅頭,等聽到了催促采青的鼓點,他把獅頭放到了掛青的上方,借著獅頭的掩蓋取青。
其實就是把綁著生菜利是和對聯的繩子解開,然後等差不多了,就把對聯放下來。
李瑜時刻關注著何烯年的動作,他們合作多年,早就知道每一個動作和鼓點意味著什麼。
看到何烯年在上面已經準備好了。李瑜的鼓聲更加密集了,鑼和鑔也敲得起勁,何烯年就在這鼓鑼聲中,從頂端放下了對聯——「生意興隆,財源滾滾」
有點俗氣,但是大部分老闆都喜歡。
采完青就已經接近尾聲了,何烯年和搭檔利落地下來,另一頭獅子也在另一邊舞動,兩頭獅子和兩位老闆合照之後就邊舞邊退場。
接下來就沒有何烯年他們什麼事了,易總和許騁被圍著發言,孫銘則繞去人群後領著他們退場。
何烯年卸下獅頭一隻手拎著,獅頭連著獅尾差不多十斤重,拎在他手上得像在拎一隻小奶貓。何烯年熱得上身衣服已經濕透了,臉上下巴都掛著汗,他伸手抹了一把,然後又把汗濕的頭髮擼到腦後。
許騁的注意力其實一直都放在了何烯年身上,他知道自己的異常,也知道這異常是因為什麼。
借著身高優勢和自己的遠視眼,他脫下眼鏡隔著人群看到了何烯年轉頭和身邊的搭檔說了幾句話,對方是個比他高半個頭的男人,他說了句不知道什麼,何烯年笑了。
但是距離實在是太遠了,除此之外他什麼也看不清了。
突然,許騁像是想到了什麼,從兜里掏出了手機給自己助理孫銘打了個電話,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孫銘問什麼事。
許騁說:「我突然想到,好像舞完獅之後要給獅隊紅包的是吧,我忘記了···」
許騁後面還有半句話是,讓孫銘把人帶到茶室休息,等會兒他過去發紅包。
誰知道一向聰明機靈的孫銘今天也非常醒目,還沒等自家老闆說完話就接上了,「沒事兒老闆,我早就準備好了,等會兒我給他們發,您專心和易總敘舊,你倆不是很久沒見了?」
許騁張了張嘴,剩下的半句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他知道的,孫銘一向機靈,做事周全,這也是當初他選用孫銘的緣故,這些年來他也做得很好,聰明人也不是時時都好的,他想。
孫銘在電話那頭問他還有沒有別的事,許騁只能說沒事了,然後掛了電話。
孫銘敏銳地察覺到許騁的異常,但是卻想不明白許騁為什麼欲言又止,只能繼續帶著獅隊的人往前走。
把人送到停車場之後,孫銘從兜里掏出了紅包,李瑜作為獅隊的大師兄替幾個師弟收了紅包,還說了幾句生意興隆早日高升之類的吉利話,哄得孫銘哈哈大笑,甚至約好了下次一起喝酒。
何烯年在後面看著他們肩並肩親如兄弟,他一直很羨慕李瑜的性格——一隻行走的社牛,估計從出生到今天,他從來就沒有過尷尬這種情緒,一般獅隊的外聯cial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