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騁猜到他會拒絕,也早有對策,「不麻煩,我已經說了,他接下來都會抽空去獅館給你們看看的。」
說完像是怕何烯年又想出別的什麼推辭,就說還有事要忙匆匆把電話掛了。
他轉頭神色複雜看著雙眼冒著八卦精光的李瑜,說:「明天我們就有上門的家庭中醫了。」
李瑜一聽,眼裡八卦的精光瞬間換成了算計的精光,「不會吧,還有這種好事兒?這甲方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吧。」
李瑜還在叭叭說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這個待遇,八卦是哪裡的中醫,何烯年握著發燙的手機不說話了。
這天底下當然沒有這麼好的甲方。
這麼多天了,何烯年還是想不明白許騁為什麼會喜歡他,許騁看起來不缺乏優秀的追求者。
何烯年真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值得被看上的,他知道自己性格彆扭懦弱,唯獨這副皮囊尚且過得去,但是許騁自己已經長得夠好了。
他以為這些天過去,許騁會慢慢把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喜歡消化了,就像人一不小心走錯了道,反應過來就能立刻修正。
甚至可能再過一段時間,自己的混亂也能被修正,他對許騁的心動還有難以抑制的越界就能慢慢被時間掩埋,和一切從未發生過一樣。
但是今天許騁關心則亂的一步又把何烯年所有的自以為打了個稀巴爛。
被人放在心上是能察覺到的,對於很少被人珍而重之的人而言更容易察覺到,何烯年屬於這種人,也正因如此,他知道現在自己正在一點點的陷進去。
他需要認清自己的處境,他不能再給許騁虛假的希望。
第17章 救場嗎?
第二天那位中醫真的來了,但是卻和他們想像的不太一樣。
不是他們以往去看那些老當益壯、精神矍鑠的老人家,這是一個穿著t恤長褲的年輕人,手上只拎了一個包,不像是來看病的,倒像是來觀光的遊客。
年輕人朝他們小小,說自己姓蘇,是許騁的朋友,受託來給他們號個脈。
李瑜湊到何烯年身邊說悄悄話,「許總的交友質量都這麼高的嗎,都挺年輕有為的?」
何烯年本來心情就有點鬱悶,現在更是煩透這人了,於是抬手把他的腦袋挪開,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絲毫不介意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蘇醫生看著斯斯文文的,手勁比李瑜都要大。
一整個早上,但凡來了獅館的都被按了一通,連周末過來早訓的陳皓朗也照顧到了,發出了乍一聽人畜難分的悽慘嚎叫。
蘇醫生在一聲還比一聲高的慘叫聲中緩緩說道:「各位平時還是要注意保護好自己,不要以為沒有傷到筋骨就沒事,皮肉傷多了也容易影響氣血,更別提你們各個筋骨都或多或少傷過,現在不注意,年紀大了是要吃苦頭的。」
將來的苦頭不知道還能不能吃得上,現在的苦頭他們一個個的是吃得夠夠的了。
而蘇醫生臨走前還風度翩翩地說,明天見,他也知道這群人一時半會兒不是很想理他,於是也沒勞動別人送,自己就離開了。
一離開了獅館,蘇杞就打了個電話朝許騁匯報今日的工作。
電話一通,許騁也沒寒暄,就劈頭蓋臉問怎麼樣。
蘇杞笑笑,明知故問道:「都不怎麼樣。」頓了頓,「你問哪位?」
許騁在另一邊嘆了口氣,悠悠道:「診金不要了嗎?」
蘇杞笑夠了才正經道:「確實都不怎麼樣,就是仗著年輕使勁作,這一行和運動員一樣,都是吃的青春飯,老了就一堆傷病了,有的都不用等老了就這疼那兒疼。」
「而且你那位,我估摸著估計以前肩胛位置就受過傷,最近估計又摔了一次,摔得還挺恨的。」
「他還是獅頭位置,常常舉著五六斤重的獅頭訓練,再不好好調理以後颳風下雨有得受了。」
許騁聽得心都縮成一團了,蘇杞沒事人似的繼續補刀,「對了,他膝關節損傷也挺嚴重的,聽說之前為了比賽還打過封閉。」
「這些年輕人,總覺得年輕就是資本,但是身體又不是什麼潑天的富貴,就這點家底,耗著耗著就沒了,可怕的是耗光了家底還活著啊,有得受的。」
許騁聽著他感慨,難受得坐不住,默默嘆了口氣,「你嘴就不能積點德。」
蘇杞不甚在意地說:「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才知道我缺嘴德?實話都難聽,將就聽著吧,就這樣,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