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再勇敢一點,再試一次,故事會不會是另一個走向?
電影很長,將近三個小時講述完了他們的一生。
所以愛情到底是自私還是偉大的。
自私的愛情怎麼可能容忍愛人懷抱里的人不是自己,但如果不是足夠偉大,又怎麼能懷著愛意陪伴了彼此一輩子。
他們至死都在愛著對方,哪怕無人知曉。
等到屏幕暗下來,片尾字幕滾動的時候,何烯年才反應過來,他長舒一口氣,心裡空落落的。
他合了合眼,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身後就沒了動靜,何烯年轉身看過去。
許騁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著床頭睡著了,這次他的眉頭是舒展開的。
何烯年隔著一張床的距離看了他好久,看完電影後的失落反撲上來,他看著許騁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難過。
何烯年想到了電影裡那封信的一句話:
我確認我喜歡你,我覺得你也是一樣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它讓我不僅想和你分享夏天甜美的漿果,還想和你共度餘生的每一個瞬間。
何烯年突然非常、非常想留住這一片刻,不管將來他和許騁會怎麼樣,至少在舊年的結束和新年的伊始,他們陪伴在彼此身邊,他為自己的感情衝動了一次。
這完全不像自己會做的事情,但他確確實實做了,跨越上千公里,不求一個結果,只求見許騁一面。
他不確認自己日後是否還有這樣的勇氣,也不確認自己是否會和電影的主人公擁有一樣的遺憾,當下比起不確定的將來,他更想珍惜這個溫情的瞬間。
記憶會褪去,而照片太冰冷。
於是何烯年拿起了手邊許騁的那張草稿和剛才的鉛筆,久違地在紙上落下了線條。
上一次畫肖像素描好像已經是大學的時候了,何烯年起筆有點生疏,他把最開始的幾筆留給了無關緊要的背景。
後來他越畫越順,許騁睡著的模樣一點點被複製在紙上。
柔軟的髮絲、放鬆的眉眼、高挺的鼻樑、緊抿的嘴唇、好看的下頜線,流暢的頸部線條,然後是那雙修長的手。
一筆一划都傾注了何烯年心裡洶湧的感情,喜歡和難過占多數,剩下的邊角填滿了糾結。
素描的最後,何烯年在紙上留下了一句話。
他把紙疊好,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地方放,於是把紙放進了自己的錢包。
剛放好錢包,床上就有了動靜,窸窸窣窣的,估計是許騁醒了。
何烯年站起身往後看去,許騁已經從坐著縮進了被窩裡,側躺在床上。
他走過去,蹲下看他,許騁迷迷糊糊睜開眼,說:「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過去了,幾點了。」
他這幅沒睡醒的模樣讓何烯年感到新奇,看著許騁的視線都軟下來了,像是在看一隻伸懶腰的小貓,說話的聲音也放得很輕。
「三點多了,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然後吃個飯?」
許騁從被窩裡伸出手,手背覆在何烯年的額頭上,摸了一會兒還是摸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何烯年則一動不動,很乖地看著他,給他摸額頭。
半晌,許騁還是說:「算了,我還是不明白別人怎麼能一摸就知道有沒有發燒的。」
何烯年笑了,「沒燒了,我身體素質挺好,昨天就是冷到了,吃個退燒藥睡一晚就好了。」
說完還隨手從床頭櫃拿了個溫度計給自己測了一下,三十七度一,屬於正常溫度。
許騁還是側躺著不動,臉上帶著不同意的神色,「剛病好就好好休息,出去吹風等會又燒起來了。」
「我那是穿少了,今天多穿點,戴條圍巾肯定不會冷著了。」他繼續耐心地哄著人。
許騁還是沒鬆口,但是臉上神色微動,等著何烯年下一句話。
何烯年再接再厲,「況且我明天上午就得回去了,你還沒好好帶我逛逛北京。」
聽到這兒,許騁終於躺不住了,他坐了起來,說:「你明天就走,這麼急?」
何烯年還蹲著,這會要抬頭才能直視許騁的眼睛,他點點頭答道,「對,過幾天有個商演,我得回去訓練了。」
這是工作,許騁不好再說什麼。
「那我回去換身衣服帶你出去吃飯,順便逛逛。」說完他笑笑,「總不能來北京一趟淨在酒店呆著了。」
許騁利索地下了床,順便擼了一把何烯年的後腦勺,沒等他站起來就已經穿好鞋子三步走到門口,「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