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騁偏了偏頭,把自己左邊脖子給他看,「好像濺脖子上了。」
何烯年湊上前仔細看了看,果然看到他脖子皮膚上有一個紅點,看起來燙得不輕,過會兒就該起水泡了。
他用拇指輕輕抹了一下旁邊的油星,說:「等著,我給你上藥。」說完就出了客廳找醫藥箱,許騁也跟了出來蹲在他旁邊,等他找燙傷膏。
等何烯年找到了,剛想給他上藥,許騁卻不配合了,懶懶地說:「我不想做飯了。」
「我來做。」何烯年舉著沾了藥膏的棉簽脾氣很好地說。
「我也不想上藥了。」
何烯年有點無奈地看著他,不說話了。許騁耷拉著腦袋繼續說,「我不想去北京。」
何烯年險些被他逗笑,一副苦瓜相,何烯年覺得他像是被搶了糖的小朋友,委屈得下一秒就要哭出來了。
「又不是不回來了,你喪什麼。」
許騁一屁股坐地上,悶悶道:「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不踏實,這段時間不是你忙就是我忙,好像都沒好好待一起,明天我又走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我把你打包一起帶走吧。」
何烯年還是忍不住笑了,抽了張紙包好手裡的棉簽,也坐在他旁邊,說:「打包帶走不行。」
說完他轉頭看著許騁,眼睛彎彎地看著他,說道:「明年好不好,明年我們一起去北京和叔叔阿姨一起過年。」
今天的陽光不錯,陽光照進來,金黃鋪了半個客廳,空氣中微小漂浮的塵埃也能見得一清二楚。
何烯年就剛好坐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在光與暗的交界線,他的身後鋪開了一片明媚,人卻隱沒在了暗色里。
許騁不喜歡這樣,所以他猛地往前探身,把何烯年撲倒。
他終於也跌落在了冬日溫暖的陽光里,光撒了他一身,給他渡了一層柔和的濾鏡,讓他眉眼間的笑意更加明朗。
許騁覆在他身上,肆無忌憚地欣賞著身下的愛人,每一眼都用力得像是要把他刻進骨血里。
何烯年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許騁,也任由他看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許騁終於說話了,「餓嗎?」
何烯年搖搖頭,只是抬手搭住他的後頸,借力起身,吻住了許騁。
最後這一頓飯到底沒有做成,不過也沒有人介意了,牛排半生不熟地躺在鍋里,他們不著寸縷地糾纏在被窩裡。
開始的時候日頭正好,陽光暖洋洋的灑在他們墜著汗的身上,結束的時候月光已經能微微照亮一室黑暗。
許騁完全卸了力,趴在何烯年身上喘氣,溫熱的氣流灑在頸側有點痒痒的。
何烯年反手抱住他,輕聲問:「許騁,你是在撒嬌嗎?」
沒有人回答他,但是許騁默默收緊了環在他腰間的手。
第54章 爆發
等兩人重新洗好澡已經將近十點了,何烯年看到時間吸了口涼氣,他們在床上廝混了整整一個下午加半個晚上。
他心想,再這麼下去肯定不行,容易氣血兩虛,以後還是要好好和許騁說一下,蘇醫生說的,不能因為年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
他們最後還是把牛排切吧切吧扔高壓鍋里燉了,因為第二天許騁還要坐飛機,他們簡單吃了點就睡了。
第二天把許騁送了去機場之後,何烯年就回了自己家,早些天他就把許騁那套閒置的畫具搬回自己家,趁著許騁出差的時候就自己窩在家裡畫畫。
剛開始很生疏,實在是太久沒有動筆了,畫廢了好多張後才慢慢得心應手。
他的房間已經掛著好幾張畫了,上面畫的都是許騁。
初遇那天的許騁,站在人群里默默看著他的許騁,黑夜裡踏著車燈走來的許騁,每一幅畫的主人公都是他,而何烯年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背影,有時候甚至沒有他。
許騁什麼都不缺,何烯年想要花多點心思,和在北京的那個晚上一樣,他想要記錄下自己眼裡的許騁,每次落筆的時候他都會重新回憶一次那時候的許騁說過什麼,做過什麼,而說的這些話,他舉手投足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因為自己。
何烯年愛慘了這種重溫美好瞬間的感覺,所以哪怕有時候畫到凌晨他依舊很精神也不累,對於他來說這是一种放松方式。
除了畫,他其實還偷偷買了一對對戒。
只是短時間內他沒打算送出去,他想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鄭重地送出去,不就求個婚,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