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烯年聽得一清二楚,只是一句話也沒說,又坐了一會兒就一個人上樓了。
他不想給出虛偽的承諾,他知道何堅從來都沒有理解過他,他也不再企圖讓他明白,性取向這個東西不是他說改就改的。
何烯年也不想大過年的掃何堅興,就只能選擇沉默。
第62章 五年
李瑜拍的東西漸漸有了人氣,獅館接到很多外地獅隊的邀約,說邀請他們去交流,商演的單也比前幾年多了不少。
每到寒暑假,何烯年和李瑜就會開著那一輛陳年麵包車拉一車人出去,有時候是去外地的某個獅館,有時候是去比賽,有時候只是途徑一個城市,就在小公園裡面舞一次獅。
何烯年就這麼忙碌著過了一年又一年,這些年何堅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獅館變成他人生的全部。
他把所有的時間、金錢和精力都放在豐年獅館上。
這年除夕夜的時候,何烯年和何堅吃完飯回家,何堅自己拄著拐也能走得挺好的,何烯年就在他身後跟著。
走到半路,何堅突然停了下來,轉頭看著何烯年,何烯年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問:「怎麼了,爸。」
何堅病了之後矮了不少,以前能直視何烯年,現在只能佝僂著背抬頭看他。
何堅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你最近還失眠嗎?」
何烯年愣了愣,他失眠了好長一段時間,他以為何堅沒有察覺的,所以也從來沒有說出來,現在看來,何堅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就發現了。
「沒,最近都睡挺好的。」何烯年說道,其實如果白天想多了晚上也容易睡不著,但是他聽姜醫生的,睡不著就不睡了,起來找點別的事兒做。
有時候會整夜都睡不著,也有的時候做著做著就困了。
但他也不想多說什麼讓何堅操心了,比起五年前他剛失眠那會兒可好多了。
何堅聽完點點頭,轉身繼續走著,何烯年也插著兜慢慢跟在他身後。
走了一會兒,何堅又冷不丁地說:「你怪我麼?」
何烯年連忙說:「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怪你,別胡思亂想了。」這是實話,他從來沒有怪過何堅,他和許騁分手也不完全因為何堅,更多的原因在他自己。
而且如果不是自己太激進太著急,何堅也不會中風。
何堅沒有繼續說話了,只是沉默著跟在何烯年身後走回家。
第二天是大年初一,何堅一大早就被江濤還有關笙、江南洲他們一起帶著去海南島旅遊了。
自從何堅病了之後,德勝獅館的老一輩年輕一輩都來探望過他,江濤也就是江南洲他爸來得特別勤,隔三差五就把人拉出去遛彎旅遊,起初何堅因為自己拄著拐杖不方便也好面子死活不去,後來關笙出馬,一張嘴就哄得老頭樂呵呵的,漸漸的何堅也樂意常常跟著他們一起出去玩了。
李瑜和何烯年搬了個小馬扎坐在天井給小輩們包紅包,順便商量下一個假期帶他們去哪裡,何烯年有點心不在焉,想何堅昨晚為什麼突然跟他說這些,他一晚上都心神不寧,去了何堅房間看了他幾次,生怕自己一個錯眼何堅又發病了。
還好直到今天早上起床,何堅都沒什麼事,離開獅館的時候精神還挺足,何烯年還是把江濤拉倒一邊,拜託江叔把時刻留意好何堅的狀態,有什麼就第一時間通知他。
江濤笑眯眯地讓他放心,還神秘兮兮地對他說,「阿年,你就放心交給我吧,保證給你帶回來一個脫胎換骨的爹。」
何烯年哭笑不得,有點不是很懂江濤在說什麼,最後還是叮囑了幾句。
關笙也拍拍他肩膀,讓他放心。
其實倒也沒什麼好不放心的,關笙和江南洲都跟著,何堅也定時複診吃藥,上次去複診醫生也說他狀態挺好的。
是何烯年有點太過敏感了。
何堅離開後,何烯年和李瑜在獅館等陳昊朗他們出獅回來,順便包幾個紅包。
何烯年還是有點心不在焉,問了一嘴李瑜,「你有沒有覺得我爸最近有點奇怪。」
李瑜想了想,搖搖頭說:「沒啊,這不精神挺好,一大早就給我包了封大利是。」
何烯年無話可說,繼續沉默著包紅包。
他包了沒幾個,獅館正門就響起了敲門聲,附近街坊鄰居都熟了,不會敲門,看見門開了都會直接進來,獅館的人就更不用說了。
何烯年轉頭望過去,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趙嘉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