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何堅中風,何烯年和許騁分手後,他們兩父子都沒有再聊何烯年喜歡男人的問題了,他們都默契地避開了這一點。
剛開始的兩三年,何堅還會提一提讓他去相親的事,何烯年都推搪過去了,無論是結婚還是生子,這兩年何堅也沒有再提了,他想,或許這是何堅態度軟化的信號。
五年來他終於願意給自己一點點希望了。
第67章 談心
何烯年從診所回到家,先是把何堅的病歷和複查情況都看了一遍,然後又和醫生約了下周的複診時間,如果複診情況依舊良好,他想和何堅好好談一次。
大家一起排練的時候,何烯年趁著休息的時間找上了關笙,他突然之間很在意,年初那會兒他跟自己說的那句放心,還有江濤跟他說給他帶回一個脫胎換骨的爹是什麼意思。
據他所知,當年關笙和江南洲出櫃都很艱難,江南洲被江濤打得就剩半條命了,但是看他們現在其樂融融的樣子,何烯年完全想不到當年他們能鬧得那麼大。
關笙把他拉到了一個安靜的角落,從他那兒要了一根煙,兩人邊抽菸邊聊天。
關笙說:「其實江南洲他爸和你爸都是一種人,死犟死犟的,自己想不通誰勸都沒有,我不過就是跟江叔提了一嘴,讓他有空也跟堅叔分享一下這些年來的心路歷程。」
何烯年問他,「當初你們倆怎樣讓家裡同意的?」
「我家裡倒是同意得快,我爸媽都挺開明的,沒用多長時間就接受了,就是江叔比較難搞,前前後後加起來也有幾年了,我叫了他十年師父,剛開始知道我倆這事兒的時候江叔連門都沒讓我進,後來我就爬牆進去,搬個梯子爬去他房間看他,他當時肋骨都被打折了兩根,腿也骨折了,躺了好久才恢復。」
「後來被發現了江南洲就被換了個房間了,那邊爬不上去,我就半夜爬牆進院裡然後溜進去看他,後來也被發現了,江叔就把他送去鄉下了,我整整花了一個月才找到他,他瘸著腿想跑都跑不了,後來他跟我說,每次想跑還沒到村口就被拎回去了。」
「剛開始那段時間最難,江叔一發現江南洲偷偷見我就打他,打到後來,江南洲都不怕挨打了,江叔也沒辦法了,我就軟硬兼施,每天都去磨他,再後來,江叔不知道怎麼就想開了。」
關笙說完笑了笑,那段經歷只有熬過來了才知道有多苦,關笙經歷過,所以他希望幫一幫何烯年。
「烯年,當年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誰都不願意看見的,但是這些年你為你爸做的事我們都看在眼裡,你爸也看在眼裡的,他未必就不願意為你改變,而且過年那段時間我們一起去旅遊,江叔跟你爸聊了挺多的,這麼些天過去了,堅叔不也好好的嗎?」
關笙拍拍他的肩膀,笑著說:「你爸這關沒這麼難過,可以開始好好想想怎麼哄人了。」
何烯年深深抽了一口煙然後吐出來,問:「你們當年就沒想過分開麼?」
關笙愣了愣,然後像是陷入了回憶里,想了很久,最終很認真地對何烯年說:「沒有,我們從來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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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診的情況挺好,醫生的醫囑和以往一樣,還問何堅最近是不是心情好了,比之前胖了幾斤。
回到家,吃完飯,何烯年坐到了茶桌後面,正打算泡壺茶,想著邊喝茶邊聊氣氛也不至於太僵硬。
誰知何堅率先打斷了他,「大晚上的別喝茶了,你都多少天睡不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睡不好。」何烯年覺得好笑道:「你天天晚上不睡覺過來看我睡沒睡啊?」
何堅說:「每晚起來上廁所你房間都亮著燈,還有你那臉色,難看死了。」
說完又頓了頓,聲音小了點,「你之前不都睡挺好的?最近怎麼又失眠了。」
何烯年這回真的覺得有點驚訝了,何堅居然知道他前段時間睡眠質量還行?難道他每個晚上都特地起夜來看他?
於是他問:「你每個晚上都特地看我睡沒睡嗎?」
何堅連忙否認,「我就是起來上廁所的,而且也不是每個晚上都起來,就是最近睡前水喝多了,起夜的次數也多了。」
「年紀輕輕地怎麼就有那麼多事要愁呢?」何堅低聲吐槽道。
何烯年裝作沒聽見,問他:「你這段時間怎麼沒有催我相親了。」
何堅有點古怪地看看他,過了一陣子才說:「催你有用嗎,有用我就催。」
何烯年還是把泡好的茶杯遞給他,看他拿著茶杯的手腕穩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