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騁和王荼下了台,王荼則示意台上的幾人重新來一遍這一段。
何烯年和關笙重新套上獅頭,在鑼鼓聲中起頭並進,每邁一步都如同複製粘貼一般,獅頭的表情和眨眼、抖動的動作也極度相似。
許騁盯著台上的兩頭獅子,在隆隆的鼓聲中拿著麥克風說:「氣勢還能再多一點,你們現在很生氣,獅子也很生氣。」
話音剛落,何烯年控著獅頭一個跳步,同時把獅頭猛地向前伸然後立馬定住,獅頭上的絨球和瓔珞隨著動作不斷地抖動,獅眼一眨,炯炯有神地盯著前方,獅舌煽動,下方的髯須也隨之晃動。看起來就如同獅子做出了怒髮衝冠的表情。
旁邊的關笙和江南洲則控制獅子靈動的往前走了兩步,似是前方有人一般,繞著走了半圈,然後一把湊了前方的虛空中。
獅頭側著仰頭,然後做出了打量一般的動作,隨即立刻後退,關笙被江南洲高高舉起,獅頭也同時被高高舉起,獅子的前腿撓癢一般動了幾下後立刻落地。
此刻另一頭獅子也兩步走了上來,兩頭獅子就圍繞著虛空中的某一個或幾個人踱步,每一步都如同一隻真正的、活生生的大型貓科動物。
在經過王荼的幾次調整後許騁終於滿意了,台上的幾個人在經歷過高強度的運動後也都氣喘吁吁。
舞獅的幾個人都各自席地坐在舞台上各自休息,何烯年和李瑜坐在一起,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第74章 人是會變的
李瑜靠在旁邊小聲跟何烯年說:「你是不是沒把他哄好啊,他心情不好就整蠱我們。」
何烯年這些天都沒讓李瑜載他過來排練,昨天李瑜問了一嘴,何烯年就老實交代了自己想讓許騁回心轉意。本來企圖能得到一點指導,哪怕一丁點也好,但是現在看來是妄想。
何烯年一把搡開他的腦袋,說:「自己不夠優秀還怪別人頭上,少說兩句吧。」
李瑜繼續沒臉沒皮地說:「你真的還沒把他哄好啊,我看騁哥回來之後都沒什麼好臉色。」
「哄人好難,要怎麼哄。」何烯年遙遙地看著許騁,長嘆一口氣,「我怎麼覺得他油鹽不進呢。」
李瑜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台下打著電話的許騁也看了過來,何烯年連忙把自己塌下去的腰挺直了,本來搭著李瑜的一條手臂也收了起來,然後朝著看過來的許騁笑了笑。
許騁只是掃了他一眼,然後又冷淡地轉過頭去了。
許騁轉開頭之後,何烯年嘴角的笑容瞬間就垮下去了,挺直的腰板也塌了下來。
然後有點喪地跟李瑜說:「你看,他不理我。」李瑜本來就被他條件反射般的動作逗得想笑,還憋著呢,聽著他有點憋屈的語氣沒忍住笑了出來,笑得肩膀都在抖,邊笑還邊扇何烯年的肩膀。
扇了沒兩下,何烯年就煩躁地給了他一肘子,李瑜這才消停點。
李瑜順過氣,才說:「都是男人,別心疼了啊,軟的不行那你就來硬的,上去撲倒他,我就不信了,他的力量能比你強。」
何烯年聽他這麼說,臉上的表情有點精彩,想到了他和許騁較量的那回,他們只能說旗鼓相當,但最終還是何烯年因為技不如人而略輸一籌。
何烯年扶額無奈道:「要不你還是閉嘴吧。」
說完看向台下背對著他打電話的許騁,安安靜靜地看著他的背影發呆。
想抱許騁,那天在許騁公寓門口的那個擁抱太倉促,他都沒來得及感受懷裡的人是瘦了還是胖了,只是憑著一腔上頭的愛意,去跨越五年的鴻溝,去觸碰夢寐以求的人。
現在想想還是有點著急了,但是何烯年不後悔。
他向許騁預支了一個未來的擁抱,去作為他們舊情復燃的火花,還挺浪漫的,不是嗎?
許騁打完了電話,許騁轉過身來,許騁看了過來。
何烯年所有的表情和眼神都來不及收拾,於是就這麼坦誠地撞入了許騁的眼裡。
這次許騁沒有再冷漠地轉身和撇開視線,他似乎是被何烯年毫不遮掩的赤誠愛意給震懾住了,就這麼愣愣地盯著何烯年。
在許騁的注視下,何烯年的心跳慢慢加速,那種強烈的、想擁抱他的欲望不斷升溫。
何烯年不蠢也不傻,只是有點笨拙,但是這不是挺奏效的。
從這並不漫長的對視里,何烯年感覺得到許騁動搖了。
許騁說害怕,不想再重蹈覆轍是真的,但是他做不到也是真的,那些口是心非的樁樁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