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顧言真輕聲說,「我在這等你。」
謝寒捏了捏他的手,然後起身離開,疾步走到阮南月面前。
他們站的位置離顧言真有十幾步距離,機場無比空曠,這個距離正常說話聲音是傳不到他那邊的。
「你有話就快說。」謝寒故意當著她的面看了看手腕,露出無名指上閃閃發光的鑽戒,無聲的炫耀:「你還有半小時就要上飛機了。」
他的舉動在阮南月看來十分幼稚,又有些可愛:「鑽戒不錯,不過……看起來不像是言真的品味。」
顧言真從來不喜歡亮閃閃的大鑽石,也許低調的鉑金更符合他的審美。
「只要我喜歡,他也會喜歡!」謝寒明知這樣的意氣沒必要,可是因為屢次在阮南月面前吃虧,他全身心戒備這個女人,「你現在可沒有東西能威脅我了。」
「好啦,我知道錯了。」阮南月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散,誠懇認真的說:「對不起,小謝。」
「我為我之前的過分行為道歉。」
她的直接坦白讓謝寒語塞。來前顧言真曾透露過阮南月要和他私聊,卻沒告訴他原來她竟然是道歉。
謝寒更擅長用刻薄尖酸的態度對人,可是阮南月的誠懇歉意卻輕易將他豎起來的尖刺戳破,他怔愣在原地。
阮南月被他那呆滯茫然的表情逗笑,抬手輕輕捂住紅唇,又笑了:「哎呀,怪不得言真那麼喜歡你。」
「你這樣的傲嬌小孩最招人愛了。」
謝寒最不習慣別人調侃他,回頭偷偷看一眼顧言真,確認他聽不見他們說話,惱羞成怒低聲道:「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不許說我是小孩!」
也就比他大了七歲而已,這個女人為什麼總要強調年齡!
「好吧好吧。」阮南月擺擺手,「我不逗你了。」
謝寒瞥了她一眼,「就算你跟我道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阮南月輕輕應了一聲:「我知道。」
「不是所有做錯事的人,都應該被受害者諒解。」
「我是活該。」
謝寒張了張口。
阮南月在他面前從來都是胸有成竹遊刃有餘的模樣,忽然露出這麼落寞消極的一面,他還有些不適應。
「……也沒那麼嚴重。」他不承認自己一瞬間的不忍,死鴨子嘴硬:「憑你還拆不散我們。」
他和顧言真之間本來就有著隔閡,就算沒有阮南月,他遲早也有暴露的一天,她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
阮南月抿唇一笑:「你也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壞脾氣嘛」
說到這,她抬手輕輕在謝寒肩上拍了拍,柔聲說:「那……言真以後就交給你了,謝寒。」
「請你不要離開他。」
謝寒嘀咕道:「還用你說……」
他們本該是情敵,其實沒什麼掏心掏肺的話要聊,氣氛短暫陷入了一陣寂靜。直到機場喇叭響起,阮南月知道她該走了。
她最後一次看向窗外。
這是她曾在夢中無數次出現過的故土,是她生長到大的祖國,她眷戀不舍,卻又不得不走。
就像顧言真說的一樣,她終究是不安分的,野心驅使著她去往更高更遠的地方,縱使家人朋友再如何溫暖,也阻擋不了她的腳步。
這次出去,也許年她也不會回來了,所以有些話……永遠不必再提。
錯過的人,錯過的事,再沒有回頭的機會。
阮南月忽然一把拉住即將回到顧言真身邊的謝寒,語速極快的說:
「我知道有些事應該由言真自己告訴你,但……」
「或許你有去過你們家的四樓嗎?」
謝寒一愣。
阮南月神情凝重,看了一眼推著箱子走來的顧言真,低聲說:
「如果有機會,你去看一看吧。」
「看完你才真正懂了言真。」
第五十九章
五十九
飛機一聲轟鳴衝上雲霄, 載著阮南月離開了。
顧言真和謝寒手牽著手往回走,謝寒腦中還迴響著阮南月剛才所說的話,一時出神, 沒聽到顧言真說話。
「小寒?」
等到顧言真第三次輕喚, 謝寒才回神:「怎麼了?」
「是不舒服嗎?」顧言真眼底流出一絲擔憂, 抬手在他額上摸了摸,低聲道:「不發燒。」
謝寒把他的手抓過來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