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涵軒將後背重新靠在了副駕駛座位上,咬了咬嘴唇,軟軟的說道:「哥,我不舒服……」
楚林因為這微弱,卻又略帶撒嬌的語氣差點一腳剎車踩了下去,直到看到飛奔過去的車影才知道自已現在在高速上,他看了一眼陸涵軒之前拿紙巾遮擋的脖子處正淅淅瀝瀝的冒出了許多紅點,瞬時就明白了。
楚林握著方向盤的手青筋乍現,他冷著聲音說道:&ot;你知道你對貓毛過敏嗎&ot;
陸涵軒心裡咯噔一下,他是要說知道還是不知道呢現在楚林本來就在氣頭上,如果他說知道,這是不是就是作死行為,那還是說不知道吧。
正當他準備開口的時候,楚林毫無情緒的瞟了他一眼,警告道:&ot;想清楚,等會到了醫院,你的就診記錄可沒辦法替你作假。&ot;
網際網路時代無隱私,陸涵軒認命般點了點頭,乾脆把頭低的不能再低,這樣就不用去看楚林那冷漠的神情,他現在更加確定楚林今天心情很不好,而自已還一直再給他添麻煩,導致雪上加霜。
畢竟,誰會喜歡帶一個麻煩製造機在身邊呢
預想的責罵沒有到來,反倒有一雙手在他頭上不輕不重的揉了一把。陸涵軒小心翼翼的偏頭去看楚林,正好楚林的一隻手搭在了耳朵上,在戴藍牙耳機,片刻後,他就聽到楚林文質彬彬的聲音響起。
&ot;是我,楚林,&ot;楚林簡潔的說道,&ot;我等會送一個朋友過來,他被貓撓傷了,需要打疫苗,還有他對貓毛過敏,現在皮膚上起了一些紅疹,你幫我安排一下,我五分鐘後到。&ot;
掛完電話後,楚林通過後視鏡望了一眼在后座昏睡的幼貓,秉持著人道主義沒把這個罪魁禍首扔下車。
到了醫院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青年醫生站在醫院大廳等待,兩人都戴著眼鏡,但給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
醫生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書生氣質,一看就是學習好的,從小好到大的別人家的小孩。
楚林則更偏向於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只要他站在那兒,哪怕什麼都不做,大家的目光也會不自覺的落在他的身上。
醫生迎了上來,微微欠身,禮貌的稱呼道:&ot;楚總,我是李偉,陳醫生囑咐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ot;
陸涵軒:&ot;&ot;
楚林沒應這個稱呼,他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醫生,語氣客氣的說道:「麻煩了。」
李偉似乎也沒料到這位富家子弟這麼好說話,剛才他的帶教醫生陳浪平讓他去負責這件事的時候,他還在吐槽,現在的有錢人是真把醫院當自已家開的了,一句話的事,就可以讓人給安排好一切。可能是他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他的師父一下子就看出來了。
&ot;小李,這世界上不缺有錢人,但沒一個有錢人能做到像楚家那樣。你剛來實習,可能還沒去過八樓,有空可以去看看。有錢不是萬能的,它能買所有物質形態的東西,但它買不了尊重和生命。&ot;陳浪平拍了拍年輕人的肩膀,拿著許多份病曆本走出了辦公室。
李偉把一切都安排好後,特意去了陳醫生說的八樓,八樓的氣氛十分壓抑,周圍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安靜到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八樓大廳有很多張沙發,沙發上坐著形形色色的人,但從他們的穿著上就能看出來家庭並不富裕。
護土看了一眼李偉,看到是醫生後也沒有攔著,李偉透過病房窗口看到了躺在裡面的病人,那都是一張張稚嫩的面龐,小手上插著冰涼的針管,渾身上下都因為輸液變得水腫,臉上毫無血色,如果不是心電圖上微妙的起伏證明還活著,單憑肉眼,李偉真的要懷疑這些孩子們已經失去了生命體徵。
&ot;新來的&ot;身後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護土長風晴手放在口袋裡,站在李偉的身後小聲說道。
李偉點了點頭,風晴露出一副難怪的神情。
&ot;也只有在你們這些新生力量中才能看到悲憫的眼神了。&ot;風晴和他並肩站在門口,透過窗看著裡面毫無生氣的孩子們。
&ot;這些孩子……&ot;
&ot;這些孩子,得的都是罕見病。&ot;風晴無奈的說道,有時候,她覺得自已已經見慣了生死,早已麻木,但當她來到這層樓後,每天無力的望著被送出病房的一張張幼小面孔,她依舊會覺得很難過。
李偉看著那被針扎的青紫的小手,有些因為太小,血管不明顯便只能扎在了腳上或者頭上,還有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