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遊戲打完, 鹿玫用叉子叉了一塊西瓜放進嘴裡, 口齒不清地問陳放:&ldo;大哥, 我怎麼感覺你對杳杳比我還好, 你是不是…嗯?&rdo;
折身返回的明杳聽見這句話, 停下腳步, 目光透過虛掩的門,落在陳放身上,內心湧起一股莫須有的期待。
陳放丟開手柄,抬手揉搓酸痛的脖頸,藉此靠著茶几邊緣,姿態懶散又隨意。他似乎沉思了幾秒,開口的嗓音帶著低啞的笑意:&ldo;少亂講,就當妹妹看。&rdo;
明杳失落垂睫,明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可還是覺得難受,她沒有立刻推門進去,而是又進了洗手間。
頭頂吊掛的花型水晶燈很亮,明杳抬起微紅的眼看著鏡中少女,這幾個月來,她努力減肥,瘦了很多,原本就是一張美人胚子的臉,愈發清麗漂亮。
可她依舊自卑內斂,像是丟進人群里都找不到的那一類人,而陳放是天之驕子,出身優越,長相出眾,走哪都是眾星捧月的風雲人物。
他們就像兩條本就不該相交的平行線,即使在某一刻有了交集點,也會回歸原點,永遠都是兩個世界的人。
明杳擰開水龍頭洗臉,想要強迫自己甩開那些消沉情緒,卻又忍不住胡思亂想。
人就是一個貪心的生物,在嘗到一點兒甜頭之後,就想要得到更多。譬如她,以前想著偷偷喜歡陳放就好,現在卻妄想某一天,陳放也會看見她。
明杳整理好情緒,折身返回遊戲室,在推門進去那一剎,她又猶豫了,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放,索性選擇逃避。
明杳給鹿玫發消息:【杪杪,我家臨時有事,我先回去了,很抱歉不能陪你慶生,下次我請你吃飯。】
消息發送後,明杳拿上自己書包,從陳家匆匆離開。
明修遠還在撞球室,家裡只有明杳一個人,她簡單洗了個澡,閉眼躺在床上小憩,卻怎麼也睡不著,耳邊全是陳放說的那句話:&ldo;就只是當妹妹看。&rdo;
陳放對她好,只是骨子裡的教養使然,有恩必報,讓他對恩人的女兒多加照拂罷了。
明杳睜開眼,房間沒開燈,黑黢黢一片。她無神凝視天花板許久,起身下床,坐到書桌前,拉開帶鎖的抽屜,取出日記本,寫下日期和今日所思:
二〇一三年/六月/八日
-喜歡你好累,我想放棄了
陳放說的那句話很普通,甚至語氣稀鬆平常,可明杳就是難受,卻也有自知之明,喜歡上這樣一個天之驕子一樣的少年,註定是難過大于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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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天起,明杳開始有意避開陳放。
鹿玫邀請她一起去和陳放吃飯,她就藉口自己要準備作文大賽決賽選題走不開拒絕她。陳放說要給她補習,明杳就說你已經是准高三生了,不用給我補習,以免耽誤你的功課。諸如此類藉口,令人無法反駁。
周六中午,鹿玫和陳放一眾人一起吃火鍋,尤文成有快半個月沒看見明杳了,好奇地問鹿玫:&ldo;阿玫,怎麼最近沒看見明學妹啊?&rdo;
平日鹿玫和明杳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連上個廁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
鹿玫把毛肚下鍋,放下盤子,說:&ldo;馬上要期末考試了,杳杳又要準備作文大賽決賽,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哪有閒工夫來和我們一起玩。&rdo;
尤文成哦了一聲,又扭頭看向陳放,問:&ldo;放哥,你最近和明學妹有聯繫嗎?&rdo;
陳放懶散靠著椅背,修長指節搭在易拉罐上,冰霧化成水從他指尖落下,他撩起眼皮看向尤文成,語氣辨不清喜怒:&ldo;我很閒嗎?&rdo;
尤文成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低頭安靜吃飯。
陳放拿起手機點開qq,他和明杳的對話還停留在上周,正要退出時,空間提醒明杳更新了動態,他點開一看,指節不自覺握緊易拉罐。
明杳更新的那條動態是她才在一中參加完新概念作文大賽的選手合照,合照里,明杳身穿無袖白色連衣裙,扎著雙馬尾,手比耶放在臉側,笑容清甜,兩個酒窩淺淺。
她身邊站著的人是謝嘉讓,男生穿著簡單白t黑長褲,身形筆直挺拔,他側眸看向明杳,鏡片下的黑眸眼神溫柔似水。
陳放拇指按著屏幕下滑,看見鹿玫在明杳這條說說下評論:【杳杳,謝嘉讓看你眼神好溫柔!老實交代,他是不是你喜歡的那個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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