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ldo;你聽完了嗎?&rdo;
&ldo;聽完了。&rdo;明杳不解眨眼,&ldo;裡面除了ean的《單車》,還有什麼嗎?&rdo;
陳放緊盯明杳許久,她的眼神坦蕩又乾淨,只有他問這事時的茫然,他放在褲兜里的手緊握成拳,內心升起一個荒唐卻又合理的答案‐‐
藏在那首歌后的告白,明杳根本沒有聽見。
等半天,沒見陳放說話,明杳抿唇欲言,陳放走過來,大掌放在她發頂,動作很輕地揉了一下,說:&ldo;沒什麼,回家早點休息。&rdo;
&ldo;你也是。&rdo;
目送明杳纖瘦背影消失在樓道里後,陳放轉身離開,天邊響起一道轟隆的雷鳴,然後下起了零星小雨,雨點打在他臉上,順著下顎淌落,灌進脖頸里,涼絲絲的冷意蔓延開。
陳放在網上叫了輛車,站在路邊等。他從外套里摸出煙和打火機,磕出一支煙咬住,低頭去點火,有風吹來,火苗熄滅好幾次,才把煙點燃。
陳放單手夾住煙,吐出煙霧,抬眼去看雨霧蒙蒙里的街道,大街上幾乎沒什麼人,偶爾一兩輛車從面前飛快駛過,他驀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當初在得知明杳聽完他送的磁帶,第一次初嘗情愛滋味的少年,在得到喜歡姑娘回應後,素來遇事沉著冷靜的他,興奮得一整晚都沒睡著。
那晚,閬城下了小雨,天很冷,陳放卻感覺到渾身都是熱的,還把陳肆從被窩裡拽出來,躲過查房的老師,偷溜出去買了一打啤酒,爬上民宿樓頂,在冷風冷雨的冬夜裡,坐著喝酒。
&ldo;你真是腦子抽了!&rdo;陳肆喝了一口酒,對陳放此舉點評道。
陳放仰頭灌完一聽啤酒,從地上爬起來,把易拉罐踩在腳下,一腳踢出去,正中垃圾桶。他單手插兜,低頭看著陳肆,語氣透著炫耀:&ldo;你懂個屁?!&rdo;
陳肆扯了下唇,不跟這個陷入感情里的二愣子一般計較。
&ldo;在她說聽完磁麗嘉帶後,老子就一個想法‐‐&rdo;陳放仰頭看著漆黑的蒼穹,雨水從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滑落,依舊是那副輕狂的口吻:&ldo;老子這輩子,就非她不可了!&rdo;
&ldo;神經病!&rdo;陳肆笑罵他。
那晚,陳放和陳肆天南海北地聊,聊等明杳高中畢業後,他要給自己姑娘一個盛大又有儀式感的浪漫表白,說等她法定了,他就跟她求婚……後面越聊越好笑,陳放甚至連他倆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冬夜的風很冷,卻吹不涼少年滾燙的愛意。
後來陳放意識到明杳可能拒絕了自己,彼時少年心高氣傲,從未受過挫折,又見她轉學離開,便打定主意再不和她聯繫。
只是沒堅持半個月,陳放就妥協了。
在一月英語競賽結束後,他直接買了機票跑來京城找明杳,買了她喜歡的杏仁露,提著一罐話梅糖,在風雪交加的冬日裡,站在附中門口,等了明杳六個小時。
結果等來她和謝嘉讓並肩走出校門。
一條街道的距離,劃開兩個不同的世界。陳放站在街的這一邊,目光沉沉地看著謝嘉讓取下圍巾給明杳戴上,然後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
雪越下越大,落進陳放眼裡,酸澀感蔓延開,他落寞地收回視線,把手裡的杏仁露和話梅糖糖罐全部扔進垃圾桶,轉身離開。
再後來,鹿玫出國,他和明杳之間的聯繫越來越少,從她離開時的每日聊天,慢慢變成每周、然後是每個月……再然後,徹底斷了聯繫。
進入軍校後,陳放依舊是人群里風頭正盛的那個天之驕子,他科科成績滿分,在校參加的救援行動,也比同期校友優秀,是教官領導眼裡未來的國之棟樑。
那時候,陳放很忙,沒日沒夜的訓練,似乎令他完全沒時間去想關於感情的事,可每當有女生來告白或是搭訕,他都會疏離又禮貌地拒絕對方。
同時,陳放會忍不住把那些女生和明杳比較,沒她眼睛好看,沒她說話聲軟糯,沒她臉紅起來的樣子可愛……遇見過的女孩都很好,但都不是明杳。
陳放從不覺得自己是個什麼長情的人,可從高中到現在,能讓他心動的好像只有明杳。
一九年的一次地震救援,陳放救了個被埋在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