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十點,明杳拖著行李箱從房間出來,敲響隔壁陳放房間的門,她敲了半天,也不見開門,正要給他打電話,對面房間的門打開,尤文成從里走出來。
&ldo;尤學長,陳放不在房間嗎?&rdo;明杳問尤文成。
尤文成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回答道:&ldo;放哥啊?他昨晚就走了。&rdo;
明杳再看眼面前緊閉的門,心底懊悔,她昨晚就不該猶豫的,陳放那時候是最需要人的陪伴。
明杳禮貌地和尤文成道別,要拎著行李箱下樓,尤文成叫住她:&ldo;明學妹,你還記得十月在君瑞會所那次嗎?&rdo;
那是她和陳放重逢的時間,明杳當然記得,她點點頭,疑惑地看向尤文成:&ldo;怎麼了?&rdo;
&ldo;放哥本來不讓我和你說的,但我總覺得,你倆都到這地步了,有些事,作為你倆的朋友,我還是得和你說說。&rdo;尤文成見明杳一臉茫然,和她解釋道:&ldo;那次我們本來不是去君瑞會所聚會,是放哥知道你們劇組在那兒聚餐,他想見你,就臨時改了地兒。&rdo;
明杳愣在原地,攥著把杆的指節發白,她順著尤文成的話喃喃地問:&ldo;那他為什麼說不認識我?&rdo;
&ldo;他那會兒才停職不久,正是人生低谷期,而你意氣風發,事業順利,他哪敢上前和你相認?&rdo;
那時的陳放處於人生低谷的迷茫期,而明杳閃閃發光,他難得和她再見面,即使現身幫她解圍,然後裝作陌路相逢,同她擦肩而過。
一陣猛烈的穿堂風過境,沙子灌進明杳眼睛,她覺得眼睛酸澀,喉嚨也乾澀得說不出來話,原來她以為的重逢,實際上是他的蓄謀已久。
她想見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明杳眨了眨酸疼的眼睛,嘶啞著嗓音問尤文成:&ldo;……尤學長,陳放,有沒有說他去哪了?&rdo;
&ldo;他回南城了。&rdo;尤文成說。
&ldo;謝謝。&rdo;明杳拎著行李箱快步下樓,米色大衣被風吹得揚起,她背影匆匆,帶著幾分急促的焦急。
尤文成看著明杳匆忙離去的背影,拿出手機給陳放發消息:【兄弟,我建議你從今兒起,管我叫哥。】
十分鐘後,陳放回他:【皮癢?】
尤文成格外淡定地回:【明杳來南城找你了。】
……
明杳打電話讓助理安安給自己訂了一張最早去南城的航班,把車速飆到極致,甚至連闖幾個紅燈,快速抵達機場,辦理行李託運,安檢登機。
在飛機起飛前,明杳給陳放分享了自己的航班信息,跟他說:【能來接我嗎?】
下一秒,手機屏幕亮起,陳放回了她:【等我。】
明杳摁熄屏幕,偏頭去看艙窗外,昨夜下了一場雨,萬里晴空,碧波如洗,金光從層層雲翳後直射而出,照進機艙內。
高中時,因他一句話,她鼓起勇氣登台表演。
後來在他的影響下,她逐漸變得自信,尋找到人生的信仰。
現在不顧恐高,坐飛機趕往南城,只為早一點兒見到他。
明杳恍然驚覺,從年少到如今,她這一生所有的勇氣,好像都和陳放相關,他是她這一生追逐的光,也是她畢生的信仰。
飛機降落在南城已經是下午四點,明杳跟隨熙攘人流從t2航站口出來,她站在原地,眼神張望,一下就看見了不遠處的陳放。
寒風瑟瑟的冬日,男人懶散靠在車前,指尖夾著一根燒了一半的煙,日光將他身形勾勒得挺拔,臉部輪廓稜角分明。
陳放瞭起眼皮看過來,和明杳視線在半空相撞,他掐滅手中煙,朝她招手:&ldo;傻站著幹嘛?快‐‐&rdo;
沒說完的話,被明杳突然丟下行李,朝他跑來抱住他,隨即戛然而止。
陳放挑了下眉,伸手把明杳圈在懷裡,低頭看著她,語氣吊兒郎當的:&ldo;怎麼突然這麼主動?&rdo;
明杳覺得夏莉的話說得很對,在感情中,女孩可以是矜持的一方,但有的時候,也可以適當放下矜持,勇敢隨心。
&ldo;陳放,&rdo;明杳從他懷裡仰起臉,臉頰被冷風吹得發紅,杏眼卻明亮:&ldo;我們在一起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