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华璎突然回答了素楝,把她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华璎已经睡着了,这才跟他说出心里话,哪里知道他并未睡熟,还把自己的话都听进去了。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自己装睡。
空气中只剩下二人的呼吸,素楝的清浅,华璎的沉重。
“你既然都把我吵醒了,怎么又不说话了?”华璎故意道。素楝此时却有些难为情,本来以她和华璎的交情,刚刚那些话实在是不合适说的。虽然现在对他已经没有偏见,但是也并不是可以交心、亲近到如此地步的朋友。或许是自己离开亲人太久了,太渴望有人可以倾诉,这才忍不住跟他说起心事来。素楝陷入深深的自责中,她有些不敢面对此时的华璎。
所以当对面那人突然转过身来,她吓了一跳,急忙往后缩了缩,可是后面的空地上满是水渍,她无处可退。这样近距离的面对华璎,几乎能感受得到华璎的呼出来的热气,她又窘又恼,慌忙之间就想起身逃走。
可是华璎却拉住了她。
“就这样躺着吧,以后你就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华璎又露出了从前那轻浮调笑的模样,话语之中却带着些无奈和不甘。素楝转怒为羞,她更加急切地想逃了,可是她的双手连同身子被华璎紧紧环固,动弹不得,他的眉眼就在咫尺。
素楝羞得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像小小的羽毛扇,因为紧张不断地颤动着。
“还要起来吗?”华璎轻轻道,语气有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和魅惑。
“不,不了,不了。”素楝紧紧闭上眼睛,连声音都在颤抖。
“哈哈哈,没用的丫头。”华璎突然大笑起来,放开了素楝,只是攥着她的一只手,轻轻的摩挲着。很久之前,在他还不知道素楝是他的妹妹之前,还是春天的时候,他在西海灵岛的街上见过她一次,从那时候开始,这个女孩就印刻在了他心中。她跟街上的大小商贩、过往的人们好像都很熟悉。那时还有些料峭寒意,她坐在一个小面馆吃饭,袖子撸的老高,露出了藕节似的两截胳膊,在春日的阳光中白的发光。那时,他就在想,要是能摸一摸那白玉似的手臂就好了。
可是再见面时,她已经是他的妹妹。
今日的他已经没有资格像往日想的那样做了,可是他已经经受不住这样的诱惑,做出了这样连他自己也不耻的行为。想到这里,他随即放开素楝的手,往后退了退,一直到足以让素楝觉得安全的位置。他的心莫名有些酸楚,他想起那日在芙蕖楼见到她和虞槿相依相偎、亲密无间的模样,若此时是虞槿,她想必不会如此抵触和拒绝……他只能安慰自己,他与素楝之间是世上最长久、最亲密,无论什么也分不开的血缘关系。
这样想起来,也比不出他和虞槿到底谁更幸运一些。
“三公子,”素楝看到华璎的脸色并不正常,突然变得红红的,似乎在发烧。她这才想起华璎还是个病人。再坚强的人在生病的时候都会格外脆弱,也许正是因为这种脆弱,他才突然变得反常,做出这样的行为。她决定原谅华璎,试探着再叫了一声,“三公子,你是不是在发烧?”
“以后你就叫我三哥吧,虽然不知道咱俩谁比较大,”华璎没有回答素楝的问题,而是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都怎么叫虞槿那家伙?”
素楝不知华璎为何突然提起虞槿,今日的他特别奇怪,往日那副潇洒不羁的劲头不知去了哪里,不论是行动还是说话,都分外别扭。若把这些别扭都归于生病,未免过于牵强。若说是因为别的什么,素楝也答不上来。记忆中,他很是敬重虞槿的,向来都是“舒兄,舒兄”的叫着,今日却突然称呼为“那家伙”。可是,不论如何,他现在是个病人。
她想了想还是耐心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叫虞槿,叫虞大哥也有,”素楝说着说着,便想起了从前,她也曾为该称呼虞槿什么而烦恼了许久,“叫虞医圣,还有,还有……”素楝突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还有什么?”华璎追问道。
“槿,瑾哥哥。”素楝有些不好意思,对着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男人,说起对另外一个男人的爱称。
“哼。”华璎发出一声冷哼声,“幼稚。”
素楝一头雾水,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见华璎不说话,只好躺好,自己也不敢再说话。
过了好一阵子,华璎突然又发话了。
“那你也叫我一声璎哥哥。”他猛然转过头,盯着素楝的眼睛,直把素楝看得再次羞红了脸。
华璎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