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姑抬爱,不如就称呼我的名字就好。”华璎此时早已从那难过的记忆和着急的不堪中恢复过来了,他又重新变回那个长袖善舞的三公子了。
尔朱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仿佛在哪里听到过这句话。
她作为信云的朋友第一次见华钰的时候,那人也是这么对她说的。尔朱笑了,她对眼前这个孩子越发好奇了。他是信云和华钰的孩子没错,他身上带着少年华钰的不羁和少女信云的善美。
华璎见尔朱不回答,继续道,“仙姑要是在这里待久了,自然就知道我并不是什么王子。要是再认识我久一些,就会更加知道我不愿意当这个王子。”他这已经是在交心了,这话他从未对其他人说过,却对见面不到半个时辰的人说了。
尔朱并未回话,只是觉得这个孩子或许并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快乐,或许先前自己对他成长过程的臆测也得再加思考了。忽然她内心有个更加大胆的想法,要不要把这个孩子也拐走?
她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坏了。便只默默地略走在华璎身后半步,跟着他去寻华钰。
也不知绕了几个弯,又上山又下山,才到了华钰的居所。原本尔朱住着那富丽的宫殿时就在想,客人便得此等待遇,那主人该当如何呢?
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极为普通的三间房子,青色砖石堆砌,仔细看做工也不那么精细,极为朴实,就如那民间普通凡人的居所。那门是木头的,门匾有些歪斜,上书四个大字“梧桐听风”。
她不禁看向华璎,有些纳闷。
“这正是家父的居所。”华璎大约明白了尔朱的意思,“原本是有其它宫殿的,但是父亲并不愿在那里住。原本他一直住在小衡之山,只是最近事务繁多,加之壶心夫人仙逝,这才回到皋深山的。”华璎进一步解释。
“辛玥儿死了?”这个消息让尔朱有些惊讶。她并不知道,而且她相信,六界之中知道的并不多。
华璎似乎是料到了尔朱的惊讶,便徐徐道来,“家父不欲以家事叨扰各方,是以并未昭告天下,前阵子刚办了葬礼,已经妥善安置了。”
尔朱知道这是托词。既是不愿以家事叨扰,那素楝的事又何尝不是家事?这其中必有隐情。她也注意到了华璎的称呼,自从来到这里,他一直称华钰为家父,而不是父王。
“母亲她很爱梧桐吗?”华璎突然问道。
“是的,你母亲是灵岛上最夺目的凤凰,自然是最爱梧桐了。”尔朱笑答。她再次看向那门匾,似乎有些明白华璎的改口了。
这孩子,心思可不是一般的细腻。
“进去吧,”尔朱道。说着便去推那木门,吱呀一声门响,她的一只脚便踏进去了。可是正当她要进去,还回头示意华璎也进去时,一位身着彩色衣裙,身姿不凡的女子盈盈而来。
“仙人,”她似乎是看到尔朱已经踏入的那只脚,有些着急了,急速奔来,那衣裙如那海边的浅浪,层层波涛涌来,“使不得。”她的声音虽急促却依然娇俏,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春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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