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因着王府的事情繁杂,加上不时也要兼顾天罡城内的公主府,所以此次并未与虞瑾多作停留。只是虞瑾似乎出门一趟,晕眩症又犯了。俗话说医者不自医,但是虞瑾却坚持自己没事,不让人过问,待昭月离开,只悄悄的叫来了尤秦。
第一次出现晕眩时虞瑾并未在意,因为这些天在王府并未有一日是踏踏实实休息过的,素楝来到天庭后更是心力交瘁,他以为自己是太累了。但是最近这晕眩未免有些太过频繁,且有加重的趋势。多年行医的经验告诉他,自己可能中了慢性毒药,而且时间应该并不久。
回忆起来,应该是在姑射山上的时候。于是虞瑾想到了素楝这阵子没来由的心疾。在姑射山上的时候,自己担心素楝因为花家的事情焦虑过度,几次给她诊过脉,十分健康,并未有先天不足,也无后天心症的迹象。
而素楝看情形也是到了天罡城才开始犯病的。
这毒药是慢性,发作潜伏期长,算起来,二人应该是在姑射山中的毒。姑射仙子自然不会下毒,贺儇正是用人之际,也不会那样做。剩下的只有师傅和尤秦:那就只能是尤秦了。虞瑾向来记性极好,他慢慢地回忆,终于想起那天晚上,他和尤秦夜谈,得知身世真相的他悲痛难忍,喝了尤秦屋里的一坛酒。
定是那酒出了问题。
但是,那一日自己是碰巧,并未有提前约定,尤秦的目标并不是自己,难道是素楝?想到素楝最近的病弱,虞瑾心底难安。于是他吩咐人去请尤秦来。
尤秦不知虞瑾为何主动要见他,颇有些受宠若惊。伏夷走之前亲自见他,虽未将话挑明,但是明里暗里都是在说,要让他看好虞瑾。可是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尤秦还是向着虞瑾的。但是尤秦却觉得,虞瑾并未拿他当自己人。白天黑夜,他把虞瑾的动向摸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一件事是孩子自己告诉他的。甚至,若非必要,即使自己找上门去,虞瑾也会推说不见。
尤秦觉得,肯定是上次说素楝那丫头片子,虞瑾在跟他生气。尤秦心想,要解决自己跟虞瑾之间的关系,首先得解决素楝那丫头。且如今那昭月公主对虞瑾青眼有加,虞瑾却甚是冷淡,一定要让他死了对素楝的这份心。
尤秦这样盘算着,便走到了虞瑾的院子。推开门,虞瑾正坐在那屋檐下,抬头看太阳。时值中午,阳光正盛,虞瑾的面庞在强光下白的有些不正常。走近一看,虞瑾额头竟沁出了汗珠。尤秦本能的伸手过去,“呀,这么凉,这是生病了?”
生病了能想到他这个父亲,尤秦觉得很是安慰。
“就有些晕,没什么大碍。”虞瑾的声音确实有气无力,“也不知是怎么了,好像是从姑射山那日醉酒后就总觉得不舒服,待素楝上来天庭后,又感觉格外不舒服,最近连着好几天都觉得晕。”虞瑾试探着。
尤秦脑袋嗡的一下,虞瑾口中的那日醉酒,不就是自己准备和尔朱林樰对饮的酒吗?尤秦这才记起来,这酒里下了情蛊。
但是素楝没喝啊?
尤秦眼前浮现了素楝那圆瞪的眼睛,“前辈,林姨不想喝,您为何非要她喝?”
对了,她也喝了一杯。
这下糟了。
他看着虞瑾,有些着急。吞吞吐吐了半天,终于想还是得说实话。
“你听我说,我绝对不是故意,可能是那日你喝的酒里出了问题。”尤秦上前,准备扶着虞瑾进屋。虞瑾其实此时已经大好,但是为了套出尤秦的真话,装作虚弱,配合他进了屋子。
虞瑾知道,尤秦难得有真心的时候,若自己不施点苦肉计,他怎会轻易就说实话。
不是虞瑾多心,若尤秦是真心,怎能明知这里是龙潭虎穴,却从未阻止自己来到这里。为何明知伏夷对自己不怀好意,却依然鼓励自己和昭月公主联姻?虞瑾有些遗憾,这么些年,那个端着水钵站在冰凌下接了半天水单纯只为给师尊泡一杯茶的虞瑾,已经变成了一个不吝用最坏的心思猜测自己的亲生父亲的人。
可是现实就是如此。
果然苦肉计这一招十分奏效。
当虞瑾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异常之时,石头心肠也会软下来。尤秦只得道出实情,这药不致命,虽当时用这药的那人说“除非一人身死,”不可解毒,但是面前这人却是氓山神医,或许还有解救方法。
“这药民间叫‘想念丸’,其实就是情蛊。须得有情男女食用,方可入蛊。一旦入蛊,对方则不可对其他异性情动,更不能过于靠近异性。轻者可能会晕眩,重者则会心悸甚至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