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善待其它地方过来的幸存的健康魔灵,大家齐心协力,竟然真的躲过了一劫。
慕云实听到常笙的汇报,十分感动。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并非白费力气,而魔界也是一个有希望的民族。曹秉玉想象的动乱并未发生,反而经此事件,不论城内城外,沙漠黑海,大家比以前更加齐心了。
映彩也在不久后归位,她跟慕云实描述着虞瑾在悬命阁的种种,竟然留下了眼泪。她说虞瑾和病人同吃同住,几夜未眠。不是查看病人状况,就是挑灯夜读,研究医书,改善药方——病人实在太多了,有些人等不到救治,或是药效太慢,来不及救治就殒命了。在悬命阁她看到的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也不是那周旋筹谋的使者,也不是情深义重的公子,而是一个仆人——一个为了拯救魔灵使出浑身解数的仆人,为救素未谋面的异界生命而卑微到尘埃中的仆人。
慕云实心中着实震撼,虽然没有亲眼见到那种场面,但是她可以想象。年少时,她贵为公主,却行走沙漠,不屑于权贵和享受,她觉得自己是伟大的高尚的。可是后来才知,她的每一次流浪,都带着钱和权的味道。如今,虞瑾出身氓山,贵为将军,亦是世间少有的强者“仙蚩”,却能为魔灵做到如此地步。
“他有什么话带给我吗?”慕云实问道。她心中依旧存着疑问,或许虞瑾是因为某些事情的缘故,所以才如此卖力。可是映彩却道,“除了嘱咐我一些关于疫病的事情,什么也没说。”
慕云实沉默了。
她似乎又看错了人。她以为,虞瑾只是一个比较正义的神仙,但是本质上和他们并无区别。他所求之事,一方面确实将魔界陷入很大的危机之中,另一方面,慕云实却觉得,这神仙换谁当都是一样。即便四极八柱阵为真,打到了天帝和伏夷,继任者就会不一样吗?
带着这样的心思,她拒绝了。
而今看来,她看错了曹秉玉,却也看低了虞瑾。
“虞神医什么时候回来?”慕云实换了称呼。
“这个虞神医倒是没提起,但是观悬命阁情况,大约也快了。”映彩道,她已经看出来慕云实的态度变化,“王上要去悬命阁一趟吗?”她说这句话并非见风使舵,而是若此时王上能亲自探望这些受伤的人,相信她在魔界的威望会更高。如今虽已经算是掌控了局势,但是内外都还不是十分稳定。
“再等等。”慕云实道。她也想去悬命阁,甚至想早点去梧州见故人,可是此时还不是离去的最佳时机。魔界因曹秉玉的离去而引起的骚动才刚刚平复,必须确认雾溪能完全独当一面才能放心离开。
她看着映彩,心中涌起一个想法,虽然有些不舍,但到底说出了口,“映彩,你跟着我多久了?”
话一出口,映彩便意识到不对,但是她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她俯首回话,“从王上将我从沙漠中带回,到如今已有九十八年之久。”
九十八年,她从一个饿的快要死去的孩子,变成了最忠诚的战士,又变成了八面玲珑的近身侍女,经此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她又成长为一个优秀的魔界女官。慕云实看着样貌清丽的她,十分欣慰。
“九十八年了,你长大了。”慕云实起身,走到她面前,将她扶起,“我想派你到雾溪长老座下做主事护法,你意下如何?”
映彩却没有起身,她伏地再拜,“臣必定为王上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慕云实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你知道,我不是在赶你走。除了你,别人我不放心。常笙耿直有余,谋略不足。映照年轻气盛,心存依赖。只有你了。”
“我从未怀疑王上待我之心,亦不认为离开王上身边,便无法再为王上尽力。曹秉玉有先例在前,即便今天王上不与我说,我也要跟王上请命!”映彩的声音有些哽咽。她和映照不一样,她忠心但始终知道自己的位置。但她也映照有一点是一样的,那就是对王上的心。
这样的话,要说慕云实没有触动,那是骗人的。她再次弯腰扶起映彩,这一次,映彩没有推辞。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不用解释。映彩知道慕云实将自己派到雾溪身边的用意,而慕云实也知道,映彩一定能完成任务。
“对映照就说,你任务完成的好,我升了你的职。你妹妹在我这里,我必然善待之。”慕云实很快完成了温情到冷酷的转变。她的心中涌起难言的苦涩——生为王者,就必须要这样吗?
“映照任性,要不是王上,她早死了几十回了。还请王上不要顾念,毕竟她始终也要长大。”映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