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宁远微从乔相年马车上下来,柳襄和乔祐年无声的对视了眼便快速挪开,而后乔祐年搀着褚公羡走下阶梯,几人互相问礼。
“大?表哥。”
柳襄朝乔相年行了礼后,宁远微朝她拱手:“云麾将军。”
柳襄颔首回礼:“宁大人。”
张岙已?经?认罪,宁远微就没了嫌疑。
况且经?过?几次试探他都没有疑点,柳襄几人对他并未再生疑。
宁远微看向褚公羡,担忧道:“我知道乔大?哥今日要?来接褚兄,便随乔大?哥一道来了,褚兄受苦了。”
褚公羡牵扯进人命案,又卷入城防图失窃案,入狱后自不会那么轻松,虽有功名在身也还是免不了遭受几番审问,身上有伤自是不必说,短短时?日人已?瘦了一大?圈。
褚公羡面上却并无埋怨,微微颔首道:“多谢宁兄挂念,如今洗清冤屈便好。”
“是啊,好在沉冤得雪。”
宁远微上前扶着?他道:“乔大?哥特意?带了人去帮褚兄打扫屋舍,去去晦气。”
乔相年此时?也温声道:“此番你蒙冤,朝廷不日将下发补偿,这几日你先?好生休养,十日后再上值。”
褚公羡身上有伤,短时?间内确实无法上值。
他也知道这应当是乔相年替他周旋过?的,遂又要?揖手致谢,便被乔相年伸手拦住:“你有伤在身,不必这些虚礼。”
柳襄也知褚公羡此时?最应当回去修养,便都不再多言,道:“我们一道送你回去。”
褚公羡一愣,正要?拒绝,便听乔相年道:“也好,那便出发吧。”
褚公羡很快便明白了。
他们今日特意?来接他,并公然送他回府,不过?是在为他撑腰,堵住悠悠众口。
他毕竟是在大?狱走了一遭,即便是清白的,也难保不会有人借题发挥。
褚公羡对此自是万分感激。
他何其有幸,遇见他们。
东宫
城防图失窃案了结,太?子案前的口供换成了铺天盖地的折子。
能在京都站稳脚跟的大?小官员大?多都是盘根错节,一家出事?就要?牵扯一串,陈家依附于阮家在京都风生水起,自也另有追随者,陈家被查,连带着?揪出了不少人,另阮党接连三位官员被查,更是牵扯了不少人,也幸得新添新科举子,不然这个空缺怕是一时?都难以填满。
可即便如此,要?将这些人各安其位也并非一桩易事?。
陛下前两日偶感风寒,便将此事?交给了东宫,各部折子便陆续飞到了太?子案前。
内侍木槿已?好几次偷偷抬眸打量太?子,始终见太?子眉头紧锁,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默默地给太?子磨墨,换茶。
不知过?了多久,谢邵才?放下折子,望着?虚空似在沉思。
木槿这时?才?上前,恭声道:“殿下已?久坐近一日了,不如先?用点茶点,到外头去散散心?”
谢邵抬手揉了揉眉心,道:“不必。”
有几处位置至关重要?,必须得尽快定下来。
木槿顿了顿,又道:“今日世?子进宫给陛下请安了。”
谢邵一愣:“阿蘅进宫了?”
当朝不止一位世?子,但称呼侯府国公府的世?子前面都会加上姓,单独称呼世?子的,只有谢蘅。
木槿颔首:“是,已?经?有一个时?辰了。”
谢邵遂放下折子,欲起身:“去金銮殿。”
木槿刚应下,却见谢邵又坐了回去。
他愣了愣后,试探道:“殿下?”
谢邵若有所?思片刻后,道:“不去了。”
木槿还要?再说什么,便听谢邵又道:“阿蘅近年来鲜少进宫,此番给父皇请安,还是不去打扰了。”
木槿忙道:“可二皇子已?经?过?去了。”
谢邵眉头微微皱了皱,半晌后问道:“贵妃呢?”
木槿不明白谢邵为何突然问起贵妃,但还是如实道:“贵妃也在金銮殿。”
谢邵手指轻轻点着?书案,而后垂首拿起一本折子继续翻阅:“知道了。”
木槿便知这是不会再过?去了,遂不再吭声,默默上前伺候着?笔墨。
谢邵低头看着?折子再次陷入了沉思。
三司空缺甚多,阮党连续几人上书,举荐明王府世?子。
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