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敏很快回家和喜塔腊氏商量起了自己的婚事。
喜塔腊氏一开始还笑吟吟的听着儿子提到自己的心上人。
可喜塔腊氏越听越不对,松阳县县丞?汉军旗出身。
这家世的确……
鄂敏瞧着额娘神色不对,语速便也慢下来,接着慢慢的住了口。
“额娘,您……”
喜塔腊氏看着儿子的表情,倒是没有流露出对安陵容家世的不满,也没有对鄂敏的气愤,反而极有耐心的轻声细语的和鄂敏说:
“鄂敏,你长大了,有了自己心仪的姑娘,额娘很高兴。”
“听你说,这安姑娘为人坚韧,女红也是顶好的,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
鄂敏听着喜塔腊氏的话,没有开口。
喜塔腊氏沉吟片刻,才又看着鄂敏,“可是,鄂敏,你是你阿玛的长子,将来是要挑起西林觉罗家的大梁的,你的夫人不仅要你喜欢,他还会是西林觉罗府的主母,西林觉罗的宗妇。”
“这安姑娘……”
“婚姻之事,是连接两个家族,额娘本已经为你接触了几家的小姐,总想着你的婚事还要斟酌一二,但现在你既然有了心上人,额娘也要打听清楚了对方家里的情况,总不能如此轻率的定下婚事。”
喜塔腊氏平和的看着儿子,“可好?”
鄂敏犹豫着,也知道这是额娘对自己做出的让步,还是点了头。
但是等喜塔腊氏查清了安家的底细,却心情降至冰点。
喜塔腊氏本以为,安比槐也只是官位低了些,若是安家家学渊博,安父又是个上进的,鄂敏的婚事,她也能接受,毕竟儿子喜欢。
可喜塔腊氏万万没想到,这安比槐的官还是捐来的,家里宠妾灭妻是出了名的,这样的人家,如何使得。
鄂敏再喜欢,喜塔腊氏也要考虑家族的未来和鄂尔泰的官途。
安陵容盘缠不够,近几日住在京城花销大,看她每日做绣品辛苦,鄂敏也出手帮衬着。
这几日鄂敏等喜塔腊氏那边的消息也是等的焦急。
终于,鄂敏等到额娘的人来叫他,可却是晴天霹雳。
这次,喜塔腊氏直接开门见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
“她很好,但是并不适合你。”
鄂敏听着这话,仿佛从头被浇了一盆冷水。
他原先只想着,安陵容虽然出身不好,但将来有额娘教导着,也能学着怎么处理各种事物。
“额娘,我……她虽然出身不好,但儿子会努力读书,光耀门楣,儿子可以给她挣诰命,便也没人会说她出身低微了……”
喜塔腊氏看着儿子神情,无奈的叹出一口气,“鄂敏,额娘相信你的决心,也信任你的能力,你是额娘的儿子,额娘怎么不了解你,可是……”
喜塔腊氏认真盯着鄂敏的眼睛,“她家里的情况,你阿玛也不会同意的。”
“你身上担着西林觉罗府,只以自己的意愿去活,是不成的。”
母子二人谈过后,鄂敏又和鄂尔泰在书房关于此事深谈。
谁也不知道鄂尔泰到底说了什么,鄂敏被赶到书房外,罕见的跪下上了家法。
鄂敏硬生生受了,躺在床上几日下不了床。
鄂敏怕安陵容见自己没去找她担忧,派了自己的小厮去和她说了。
躺在床上,鄂敏也是认真想了自己和安陵容的未来。
这事情怎么走都是个死胡同,理想和现实割裂开来,将鄂敏扯成两半。
之后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快。
安陵容和鄂敏再见,鄂敏尚未开口,安陵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已是心如刀绞。
安陵容家里派人来催着她回去了。
那天,安陵容无助极了,但幸而有人来帮了她。
后来,安陵容知道这是鄂敏的额娘派来的人。
不同于话本子中讲的,这位夫人并没有刁难于她,可却让安陵容心里更是难过。
鄂敏给她送来了足够多的银两,让她得以在这京城生存。
可是,那让人冲昏头脑的情爱稍稍冷却,安陵容心里惶恐不安。
这京城,自己真的能在这里立足吗?
安陵容知道自己和鄂敏的家世差的是那么大,可是,看着那在危难时刻救自己于水火的少年,总是渴望他能将自己拉出那噩梦的深渊。
可这几天,在京城待的时间越久,安陵容越是发现